唐時元訕訕,不再出聲。
啟安城中,四處忽然冒出來許多亂民,手持棍棒刀斧驅趕街上百姓,不聽的人、動作慢的人直接打殺。
各處城門一樣,城門內外突然就冒出持刀亂民砍殺守城卒,奪取之后立刻封閉城門。
朝中許多大臣的府邸也被圍起來,撞門的,扔火把的,試圖破開府門進去抓走大臣的家眷。
“妖后已死,正統歸位”
“妖后已死,正統歸位”
街上亂民喊聲震天,百姓們緊閉門戶躲在屋中瑟瑟發抖,有無知小兒心生好奇,想要開窗瞧一瞧外頭,被家長拍了兩巴掌。
“不要命了,外面在殺人,還看”家長把門窗死死封起來,一家人縮在里屋,男人手拿菜刀,死死盯著門,若是有人敢闖進他家,他拼了這條命也不能讓賊子好過。
“當家的,皇后真的死了”婦人輕聲問,聲音發抖,“咱們家念波還在南監上學呢,她她會沒事吧”
男人握緊菜刀,無法回答妻子的話。
前幾年日子艱難,可皇后下令免了許多差課賦稅,大家伙兒好不容易熬過來了,今年年景不錯,家中積攢了不少余糧,供大女兒在南監念書后還能找個先生為小兒子開蒙,無論兒子女兒,讀了書,考上了功名,將來的日子只有越來越好的。
日子有了盼頭,人才有干勁兒。
可總有人不想讓百姓過上安穩的好日子。
永泰十四年,男人剛娶了妻,朝廷打了敗仗要給獫戎輸巨額的歲幣,官老爺們層層加稅,男子家中幾畝薄田幾乎被搜刮殆盡,家里的薪行也差點兒難以為繼,一家人嚼用都是個問題。
男人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平民百姓,不太關心頂天的皇帝老爺就是是誰,誰給他們過好日子,他們就認誰。
嘭
下頭薪行鋪子的門傳來一聲悶響,把二樓里屋里的一家人都嚇了一跳,男人壯起膽子出了里屋,把窗戶打開了一條縫朝外看。
外面街上沒有人,只地上的血跡表明之前這里發生過什么。
“我去下面把門再堵嚴實一些,你們在里面別動。”男人道。
“當家的,我和你一起。”婦人出了來,不顧男人的勸阻,執意要一起,強忍著眼淚說“念波不知道怎樣了,這些殺千刀的,好好的日子不過,也不讓我們過”
“太后,您這是何必,好好的日子不過”
“閉嘴”澹臺太后喝道“給我打爛這個賤婦的嘴”
一名內侍走上前去,對方賢妃笑了笑,說“賢妃娘娘,得罪了。”說罷,狠狠一耳光將方賢妃的臉扇偏,緊接著又是一掌。
啪啪掌嘴之聲在天光殿里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方賢妃被打的口鼻鮮血淋漓,雙頰紅腫得老高,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其他宮妃見此狀,都不敢再出聲,恐懼地看著澹臺太后。
“告訴你們,王妡那賤婦已經死了,你們若安生,我且可以留你們一命,待迎了官家回京,你們還是官家的妃嬪。否則”澹臺太后刻意頓了一下,指著倒在地上的方賢妃,“這就是下場。”
“有些人,別仗著自己是皇子之母就無法無天。這宮里面,還輪不到你們說話”
宮妃們全部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云淑儀,你說我說得對嗎”澹臺太后點名。
被點名的云淑儀驚得差點兒跳起來,連連討好地說“太后說得對,這宮中,從來都是唯太后馬首是瞻。”
澹臺太后嗤地一笑“你倒是會見風使舵,昨日不都還在討好王妡那賤婦么。”
云淑儀不敢說話了,說多錯多。
可澹臺太后卻并沒有放過她,喝道“我問話,你竟然敢不答來人,給我掌嘴”
剛才把方賢妃打得鮮血淋漓的內侍慢慢朝云淑儀走去,云淑儀看著他,一邊搖頭一邊往后退,連滾帶爬到澹臺太后腳下,哭著求饒。
然而澹臺太后是鐵了心要教訓她,看她求饒不僅沒有放過她,甚至覺得她求饒的樣子很有趣。
“啊”
內侍抓著云淑儀后腦的發髻,把她拖到一旁。
啪
一掌打在云淑儀臉上。
啪、啪、啪
宮妃們縮得更緊了,就怕下一個輪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