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當前最要緊的是什么”蕭珩不爽道。
“是捧日軍指揮使金柄。”查渭說。
“他”蕭珩不爽換成了不解“他怎么了”
查渭捧著茶碗給蕭珩奉上一杯山川飛鳥,道“太子鐵了心要動禁軍,神衛軍都是小打小鬧,捧日軍指揮使一擲萬金買莊子,他的錢從哪里來的這是一個多大的漏洞啊”
蕭珩怔了一怔,想到金柄給自己一大箱一大箱送珍奇玩意兒,目光閃了閃,揮開查渭的茶,旋身在主位坐下,哼一聲“蕭珉白日做夢,還想動禁軍,他那么惹父皇厭棄,很快就要被廢了,怕他作甚”
查渭忍住嘆氣,把茶自己喝了,兩杯。
蕭珩看了就很不滿了,虎著臉說“我是叫你來出主意的,不是叫你來喝茶的。”
“殿下,在下的主意就是,您先在官家跟前揭發了金柄貪墨,請官家將金柄交給殿下您來查。”查渭說。
“什么”蕭珩眉毛一豎,用力一拍案幾,“你在說什么鬼話你讓我去揭發我的人,還要我查我的人”
“殿下”
“夠了,你別說了,我叫你來是出主意的,不是叫你來拖后腿的,你到底是我的長史還是蕭珉的長史”
蕭珩氣得不行,把查渭趕走,叫來皇子府宮司都監元銳生,如此這般吩咐了一番。
被趕出書房的查渭回到自己住的院落,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送到嘴邊又放下,搖頭嘆氣。
若非是因為玉貴妃的兄長救了他弟弟挾恩圖報,他也不會放下大好的前程到三皇子府里來屈就一個長史,如今卻落得一個妻子埋怨他不上進、弟弟也并不領情他的犧牲的下場,關鍵是三皇子也聽不進他的規勸建議。
唉難吶
同樣感到很難的還有侍衛親軍步軍司都指揮使李漸。
步軍司下轄的只有神衛、武衛、虎翼、雄武、步武、奉節幾廂步軍,是三衙里領兵最少的一衙,他這個步帥在品階上還比馬帥要低了半階,與殿帥那是更不能比。
衙小軍少,人微言輕,所以被逮著開刀被欺負也有苦沒處說去。
要說這朝廷上下百司衙門,哪個衙門沒有點兒齷齪,哪個公廨沒有冰敬碳敬,哪個官員手里是干凈的。
就是因為人人都不干凈,人人都有把柄,一直相安無事,所以做起事來就更加肆無忌憚。
終于,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
當初抄家的時候誰都以為沈家人都死定了,誰能料到他們家的女眷竟還有被赦免的一天,那不抄家留著還不是會被賊偷了。
現在這么大的錯處被太子拿捏著。
被在朝中毫無存在感的太子拿捏著
那滋味,讓李漸、神衛軍乃至整個禁軍都如鯁在喉。
“李步帥。”
清脆的嗓音喚回了李漸走遠的思緒,他回過神,坐在矮凳上看著被一串侍女婆子簇擁著進來的幕籬遮身的女子,不爽沒有寫在臉上,卻也坐著沒有動也不招呼一聲。
女子在里面坐下,兩名健婦抬來一扇輕綃屏風擋住李漸,然后各種吃食果子輪番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