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獄大門打開,一絲朗朗天光透進來,沈摯聽到動靜循聲望去,沒一會兒幾個獄卒推搡著一個粗布囚衣頭發糟亂的中年男人走過來。
“走快點兒,磨蹭什么呢,別耽誤爺們兒的時間。”趙老四威風抖擻,把個中年男人推得東倒西歪。
中年男人栽了一下,站穩了怒視趙老四“大膽,你竟敢”
“什么竟敢不竟敢的,”趙老四三分輕蔑三分譏笑四分老大不爽,“告訴你,進了咱們這地界兒除非老天開眼,就別想全須全尾的出去。喲,合著你還以為你是捧日軍指揮使呢。那什么,金管軍”
趙老四嘲著看右邊的同僚,幾人接收到眼神,一起“哈哈哈哈”
前捧日軍指揮使、現階下囚金柄睚眥欲裂,指著趙老四幾人“你們你們”
“你們什么你們,進去吧你。”一獄卒打開牢房門,趙老四對著金柄的屁股就是一腳,把他踢進牢房中,開門的獄卒再關門落鎖一氣呵成。
實實在在演繹了何為虎落平陽被犬欺。
也不知獄卒們是得了誰的吩咐,還是故意這么安排的,金柄的牢房就在沈摯的對面,沈摯站在門邊看了全程。
等金柄被關進去后,他招手“趙老四過來。”
趙老四讓其他幾個人先走,自己屁顛屁顛地跑沈摯牢門前“沈少將軍,有何吩咐”
沈摯指著對面,問“那是捧日軍的金柄”
“正是,正是。”趙老四很主動解惑“還有貪墨軍餉,本來是關在詔獄的,今個兒大理寺下牒,讓關咱們臺獄來。”
沈摯冷笑“他也有今天。”
趙老四狗腿附和“是呢,是呢。”
沈摯再掃了對面一副凄涼模樣的金柄一眼,便懶于關注,對趙老四說“你跟我說說外頭現在如何了。”
趙老四擺著一張為難臉,呵呵笑“沈少將軍還是不要為難小的了吧,這您反正也出不去,知道外頭的事情又有什么用呢。”
沈摯長眉一豎“你收了王大姑娘那么多銀子,她讓你好生照看我,你就是這樣照看的,干啥啥不行,要錢就最行。”
趙老四笑臉僵硬掉,四下里看看,湊近了壓低聲音“少將軍誒,您小聲一點兒。”
沈摯冷酷臉。
趙老四小聲說“東宮吩咐小的,只需看著少將軍您,不許多接觸您。”
沈摯“然而呢”
趙老四“”
他、他不僅三不五時接觸了,還、還收了東宮娘娘不少銀子盡可能給沈元帥沈少將軍方便
沈摯“還想不想繼續收銀子了”
趙老四只猶豫了一呼吸的功夫,咬牙“想”真是下了好大決心。
沈摯笑“那就說吧。”
趙老四就在那邊金柄震驚的目光中掏出鑰匙,打開沈摯的牢房門,走進去自覺把墻角的小胡床搬到圈椅邊,與沈摯低聲如此這般說話,金柄聽不到他們說什么,但從沈摯偶爾瞟過來的含恨含蔑的目光中他也能大概猜到。
“哈哈哈哈”金柄癲狂大笑,打斷了正在說話的二人,見二人一齊看過來,他說“沈少將軍問那么多有什么用,進了臺獄這地界兒你難道還以為能活著出去,等你出去那天就是你斬首那日。”
沈摯還沒生氣,趙老四就先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