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前卒趙王妃立刻就出來指責“王姑娘一個小輩,在咱們這些長輩面前站一站又有何妨,臨猗王氏的姑娘豈會不懂規矩,你們說是么”
有人打頭陣,其他人都不怵了,紛紛“就是就是”“聽說臨猗王氏的規矩是最好的”這樣附和。
“我的長輩都在果子巷計相府里呢。”王妡輕描淡寫地提醒這群女人她是為什么會來這里,頓了一片刻,才又道“既然諸位無話可說,那我就去賞花了,畢竟不能辜負了貴妃對皇后的一片心意。”
玉貴妃在王妡話落時正好對上了她的雙眸,黯沉沉的眸子一點兒光都沒有,乍一眼看上去讓人心驚,再細看則讓人心悸。
就像高高在上的天神,眾生萬物在那雙眼睛中皆是螻蟻,玉貴妃被看得心悸,竟一時忘了要說什么話。
王妡與她想象中的、與京中其他貴女,一點兒也不一樣。
眼看王妡就順勢要走,玉貴妃想到她今日的目的一個都沒有達成,立刻叫住王妡,讓宮人搬了椅子來,放在玉貴妃的左下首,對面是趙王妃。
趙王妃是趙王的繼室,年齡比趙王足足小了近二十歲,比王妡也大不了多少歲,但在王妡面前長輩架子擺得極足,對著王妡一口一個侄女,天一腳地一腳的拉著尷尬的家常。
其間陸續有外命婦來給玉貴妃請安,看見王妡在場都不詫異,顯然她們都知道王妡是以什么身份、為什么在此,但也沒有一個人給王妡行禮,這些貴婦人們有志一同的只當王妡是計相府里的未出閣的王大姑娘,是個小輩。
高門貴族里的婦人們裝傻總是有一手的總歸王妡還沒有大婚,就是個白身小輩。
“誠意伯府婦羅氏給貴妃娘娘請安。”
“誠意伯府羅氏英娘給貴妃娘娘請安。”
誠意伯府的伯夫人羅氏待了庶出的女兒羅英進宮來賞花,給玉貴妃行了禮,又給一旁其他宮妃和趙王妃等行了禮,趙王妃立刻親親熱熱地沖她們招了招手,說“剛剛還說起你呢,你就來了。”
“說起我什么”羅氏笑問。
趙王妃就對坐在自己右側的一人使了個眼色,讓她讓一讓,然后把羅氏拉著坐下,羅英自覺地走到嫡母身后站著。
“正聊著呢,說起了計相家大姑娘的才學可是咱們這啟安城里一等一的好。”趙王妃說。
王妡就看著趙王妃說,此人先頭擺足了長輩的架子,這會兒又莫名其妙把她夸上了天,她就靜靜看著趙王妃和玉貴妃要作什么妖。
“是呢,咱們啟安城里誰不贊臨猗王氏子才學好,家學淵源。”羅氏笑看了身后的女兒一眼,說“我們家英娘最是仰慕王大姑娘的才學了。”
“真的呀”趙王妃說。
羅氏說“當然了。她呀,天天在家中說,王大姑娘聰慧過人詩才敏捷,常說若能與王大姑娘做姐妹此生就無憾了。”
羅英臉色本就白的臉在聽到羅氏的話后瞬間變得更白,嘴唇顫了兩顫,深深埋下臉。
對面的王妡將她的表現看得一清二楚,秀眉微挑。
“做姐妹,那敢情好啊。”趙王妃一拍手,“這日日跟在王大姑娘身邊,受她熏陶,詩才定然會大有長進。”然后轉向王妡,“王大姑娘以為如何”
王妡眉毛挑得更高了,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她,真是不夠惡心人的。
無親無故的要與人做姐妹,還能是哪種姐妹,蕭珉好艷福。
玉貴妃怕是被老皇帝寵得腦子扔凌波池里了,別說她還沒大婚,就算她入主東宮了,也沒有一個妾室明目張膽給正房房中塞人的道理,可不就是惡心人么。
不過玉貴妃這法子倒是與老皇帝給閹豎加太子太保如出一轍,難不成給老皇帝出主意的是玉貴妃或者是老皇帝給玉貴妃出的這個主意
誠意伯夫人也真是個妙人,舍了個庶女,巴上了三皇子派,給自家掙個從龍之功,她想必覺得是個妙極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