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不應該逃。”吳慎道“你若不逃,頂多受些責罰,可你逃了你就是通敵叛國”
“我沒有”宗長庚大聲打斷吳慎的話。
“你沒有,那你逃什么逃”吳慎聲音也大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這一逃就是在坐實你自己的罪名”
宗長庚抱頭低吼一聲,聲音更加沙啞地說道“我也不想逃,是有人要殺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吳慎怔了一怔,忙問“怎么回事兒怎么會有人要殺你什么人殺你”
宗長庚低著頭許久,目光閃爍不停,他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否則也不會來找吳慎,逃亡在外的日子實在是太苦太苦了。
他其實其實也不是很信任吳慎,那些殺他的人說
“究竟怎么回事兒,你倒是說話啊”吳慎著急道。
宗長庚抬起頭,像是很害怕一樣,聲音顫抖著斷斷續續說起那晚被人追殺的遭遇。
殺手是大半夜摸進他家,若非妻子警覺還替他擋了一刀,他就命喪黃泉了。
他當時害怕極了,先是搬出身份來嚇唬殺手,毫無用處。后向殺手求饒,把吳慎也搬出來了,殺手冷哼一聲說了句“你這輩子就到此為止了,下輩子把眼睛擦亮一點兒,別什么人都相信。”
趁著殺手說話的檔口,他扯過一旁的家丁替自己擋了一下,從后門逃出了家。原本他逃出家后是打算去找吳慎的,但是殺手的那些話讓他遲疑了為什么要擦亮眼睛為什么別什么人都信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殺手又追上了他,把他攆得東躲西藏,不得不逃出了京城。
逃出了京城依舊被一路追殺。
“究竟是什么人要殺你”吳慎吃驚地說。
“兄長覺得是什么人呢”宗長庚緊緊盯著吳慎的雙眼。
吳慎沉吟著說“金柄一死就立刻有人去殺你,定然是與通敵案有關,這件事最容易被牽扯出來的是禁軍,難道是呂師”
“呂殿帥”宗長庚皺眉,“會是他”
吳慎分析道“當時的案子,有實證的是金柄,而金柄的賬冊把你牽扯了出來,金柄就是個爆竹,隨時會爆,呂師作為上峰對于金柄的所作所為怎么可能一無所知,更有甚者,金柄所作的一切都是呂師授意的。案子若查下去,怕是真的會查到呂師,所以他先下手為強,殺了你們兩個,案子有人背,在與三法司打個招呼,就牽連不到他了。”
宗長庚微愣,只覺得聽吳慎如此說法很有道理,在“通敵案”中最危險的就是殿前司的幾個管軍,他們不想受牢獄之災而殺人,實在是很說得通。
可宗長庚始終耿耿于懷殺手的那句“擦亮眼睛”。
“我的確與金柄有不法勾當,但好處也不是我一個人盡得,就是金柄,他也就是個過路財神”宗長庚說著捂住臉嗚嗚痛哭。
吳慎聽了他的這句話,眉頭下意識皺了一下才松開,勸道“你先別哭,現在這兒安心住下,這些事我來想辦法。”
宗長庚立刻不哭了,放下手,問“要怎么辦才好”
吳慎道“自然是誰的罪誰承擔。”
“兄長,那我”
“你貪墨是事實,該受的罰是不可能避免的,尤其是你還在關鍵時刻逃跑,我只能想辦法減輕的的刑罰,盡量將你送到比較好的地方先待幾年,以圖將來。”
宗長庚聽懂了,這是無論如何也要被流放,他不想被流放可是又毫無辦法。
“那一切就拜托兄長了。”流放總比逃亡要好。
吳慎拍拍他的肩膀,叫管事進來安排宗長庚住下,看著宗長庚跟著管事走了,他獨自在書房里坐了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