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正旦,新年伊始,朝廷再有大事也要為大朝會讓路,除非是
大好的日子就不明說了。
吳慎除夕下晌匆匆回府,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換上具服進宮赴除夕宮宴,在宮宴上得知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上至官家下至京兆府胥吏都知道了宗長庚出沒他的夷山別院。
太猝不及防了。
怎么會所有人都知道了宗長庚在他那里,那他豈不算是窩藏朝廷欽犯
吳慎只覺頭暈眼花,但他不能暈,暈了就是心虛。
也不能問,場合不對。
宗長庚這豎子也真是太不小心,隨隨便便就露了馬腳。吳慎與身旁的幾位宰執相互敬酒,舉手投足依舊是首相的蕭蕭肅肅的風采,心里已經把宗長庚的祖宗八代都罵上了。
甚至
他控制不住想宗長庚是不是故意散布自己在夷山別院的消息,就為了把他也拖下水。
“吳大相公,請滿飲此杯。”樞密使蔣鯤朝吳慎舉起酒杯來。
“樞相。”吳慎舉杯與蔣鯤致意,兩人雙雙將酒飲下。
左槐與王準坐在一處,左槐低聲對王準說“吳誠謹這事你怎么看”
王準舉起酒杯擋在唇邊,低低說“棄車保帥。”
“我也是這么覺得。”左槐道“宗如晦就不該逃,逃了就不該再出現。”
王準微微頷首,朝斜對面的呂師看了一眼,呂師的臉色掩飾也掩飾不了的難看。
“幾乎將信送遍各衙門,”左槐一聲輕笑,“伯平兄,想出這種歪主意的人想必是個鬼才。”
王準嘴角微微抽了一抽,把杯中的酒一口喝盡。
歪主意者鬼才王妡將祖母扶到自己的席位上,祖孫倆低聲說著悄悄話。
“姽婳,你成婚也快半年了,肚子怎么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老太太問。
王妡笑說“便是那成婚十余年無子的也有,我這才哪兒到哪兒呀。”
老太太嘆氣“祖母也不是想催你,只是昨日官家給太子賞人,我聽到這事,我這心吶別提多難受了。你父要不是你母攔著,怕是當即就進宮跟官家理論了。”
“祖母別擔心,也幫孫女兒跟父親母親說,我心里都有數,讓他們別為我擔心,”王妡想了想說“該多多操心操心兄長的婚事,都幾年了,兄長該成家了。”
“已經給阿焉相看了一家,待出了正月就請人去探探口風。”老太太說。
王妡想了想,說“祖母,我聽聞江左虞家有女公子閨名佳胤,少而婉順,長而賢明,秀外慧中,林下風氣,是為良配。”
“這”老太太遲疑。
王妡笑了笑,沒有再說繼續這個話題,正好光祿寺吏送上一道熱湯,她盛了一碗遞給祖母。
老太太喝著湯,把心底的疑惑暫且按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