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摯身條看起來瘦,實則力氣大得很,他又比斗真高了半個多頭,被他這么一搭一帶,斗真竟覺得自己掙不脫,被強制帶走了。
王鼎思早已把兵曹的值所空出來給沈摯用,且還把周圍輪班值守的人打發走了自然是用銀子打發的。
沈摯把斗真強行帶來兵曹值所才松了手,斗真一得自由,橫眉冷對“你究竟想干什么”
沈摯把酒開壇,把吃食擺出來,又拿出兩只酒杯和兩雙筷子,對斗真笑“吃嗎”
斗真聞著美酒的醇香和波姆大娘親手做的吃食的鮮香,咽了咽口水。
沈摯也不等他,先吃喝起來,那酒菜的香味就更誘人了。
斗真是個隊正,也算是個小武官,可惜大梁朝廷對武官諸多壓制,俸祿就是壓制的其中一項,同品級的武官不僅地位比不上文官、話語權比不上文官、就連俸祿都要比文官少,再加上朝廷官員層層盤剝,能夠發到將士手上的餉銀能有六成就算多了,何況還不是能準時發。
直面惡鄰獫戎的西北沈家軍尚且日子不好過,西南這等只要不內亂朝廷就不管的地方,不僅朝廷官員盤剝,當地的大部族也不好相與,這里廂軍日子是什么樣兒的可以想象。
斗真出身的須氏是夾在大部族之間艱難求生的小部族,地盤不大、資源不多,部族村寨都沒錢,他一個平平無奇的須氏族人當了一個平平無奇的隊正,囊中羞澀得很。
“我之前跟南光部的阿木吃了幾次波姆大娘的拿手好菜,就記住這味道了,實在是好。”沈摯一邊兒吃一邊兒嘖嘖有聲地評價。
斗真忍忍忍不住了
“好吃。”他拿起筷子吃了幾大口,又自己給自己倒了酒,一口悶,贊“好酒。”
沈摯舉起酒杯與斗真碰了碰,看他一飲而盡。
喝了酒吃了菜的斗真漸漸放松下來,面上神情也不再是戒備的模樣,三巡后徹底放松了下來,對沈摯的話總算有了回應。
不再唱獨角戲的沈摯感嘆“我瞧那南光部的阿木,出手大方,波姆大娘的吃食也是想吃就吃,實在讓人羨慕。”
斗真心有戚戚焉“誰說不是呢,他們大部族的厲害得很,我們這些小部族的日子太難了。”
“既然日子難過,你們就沒有想過壯大部族的勢力和地盤嗎”沈摯說。
“你說得容易,我們倒是想過,但我們辦得到嗎”斗真沒好氣兒地說。
沈摯一把抓住斗真的手臂,擋下他喝酒的動作,看著他的雙眼,說“你們現在可以認真想一想。”
斗真一臉懵“啊想什么”
沈摯只看他不說話。
斗真對上沈摯的目光,認真的、鄭重的、燃燒著野心的目光,他一凜,坐直了。
“我”
“不必立刻回答我,想清楚了,去跟你的族長商量好了,就來告訴我。”
斗真握著酒杯的手緊得都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