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慎等人猛地抬頭看向王妡,眼中是掩飾不住的不可置信。
豐州邊軍說是請愿備戰,但凡豐州守將有點子野心,此時該已從豐州攻入寧邊州,與西驪形成夾擊之勢了。
獫戎遭遇百年一遇的雪災,人畜皆損失慘重,究竟是侵幽州還是保寧邊州,是擺在獫戎面前的巨大難題。
梁國幽州,戰略要地,侵占之,獫戎北可守國門南可掠糧草,跑馬將如入無人之境。
獫戎寧邊州,西北商道咽喉,獫戎每年從寧邊州抽取的商稅足以養活一半王庭之人,失之會被重創。
可如今大梁國內大亂,烽煙四起,一直覬覦我朝沃土的西驪不趁機東侵,卻是在如此關鍵時刻出兵寧邊州,中間沒有王皇后的運作,吳慎是不信的。
“皇后娘娘好心機。”吳慎頹然道,深感大勢已去。
王妡嗤笑一聲,對吳慎最后的倔強不屑一顧。
心機也好,計謀也罷,總歸她為王。
王準看著如今的王妡,滿心復雜思緒。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王妡究竟做了多少事她究竟是從何時計劃的計劃到何種程度算計了多少人
他看著坐在乾元殿前,俯視眾生的華服女子,很久之前就不斷模糊浮在心底的念頭第一次如此真切
面前人,已經不是他的孫女兒了。
“天寒地凍,諸卿若還是愿意跪著,就繼續跪吧。若是受不得凍,禁軍會送諸卿回府。”王妡說罷,起身去了偏殿。
眾臣面面相覷,悲涼有之,憤怒有之,更多的人是茫然。
他們茫然這兩日所為何跪,茫然今后的前程,茫然是否真就要侍奉一個女主。
眾人找不到答案,就都看向宰執們,等他們的主意。
“我聽聞,官家龍體不太好。”人群中有人低低說道。
官家為什么不好還用問嗎
有搖擺不定之人立刻就想往一邊倒了。
這時,吳慎撐著站了起來。
眾人見他起身,便也立刻跟著站起來,許多人腿都跪麻了,一時半會還起不來身,一直守在此處的內侍們見狀,也沒有為難,上前把眾臣扶起來。
“吳大相公,咱們”有性急的當場就要問。
吳慎擺手示意別說,道“天下大亂,朝廷離不開我等。”
有人立刻懂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妖后也不可能把他們都殺了,朝中沒人可用豈不真的天下大亂。
“王公,真人不露相,在下小瞧你了,不愧是臨猗王氏,百年望族,人才輩出。子孫如此孝順,在下佩服。”吳慎對王準說。
王準一臉冷肅,像是沒聽出吳慎的挑撥之意。
吳慎點到為止,對禁軍道“送老夫出宮吧。”
貢年卻在這時出現,笑瞇瞇說“幾位宰執,殿下念幾位宰執年事已高,外頭風惡雪急,怕折騰來去害幾位宰執有恙,特特吩咐了我等為幾位宰執在宮中備好了暖閣以作休息,地龍早就燒好了,幾位請吧。”
這明擺著要扣人啊
眾臣頓時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