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珉被她軟禁起來,看似毫無還手之力,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蕭珉到底是正統皇族,占了天下大義,王妡不信他不垂死掙扎一下。
“退下吧。”王妡揮退了黎一鳳,起身回凌坤殿,叫人去把沈摯召來。
沈摯裹著風雪到凌坤殿,宮人引著他往東暖閣走,那是王妡閑來無事看書擼虎松快的地方,入冬后,整個暖閣都鋪了厚厚的西域進貢的毛毯,地龍燒得旺,在里頭僅需著春衫即可。
沈摯進來,宮人為他脫去大氅,伺候著換了輕便的軟鞋和薄衫,隨后出去帶上了門。
屋中就只有他們二人,沈摯感覺臉有點兒熱,走過去,中規中矩朝王妡拜下“請殿下安。”
王妡正倚著軟榻靠著軟枕在看察查司送來的密報,聞言朝沈摯看去,問“你臉紅什么”
沈摯
臉、臉紅了嗎
這、這
“可、可能是地龍燒得太旺,有點兒熱。”沈摯磕巴道。
“真的是因為地龍熱的”王妡話中帶著一絲笑。
沈摯臉更紅,巴巴看著王妡。
王妡不逗他了,指了身旁的椅子,“坐吧。”
“謝殿下。”沈摯規規矩矩行禮謝恩,才在椅子端端正正坐下。
王妡將手中的密報拿給他“看看吧,察查司才送來,有關幽州的。”
沈摯雙手接過密報,一目十行看起來。
密報上說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與幽州知州周秦宇,字里行間的意思是他與周秦宇暗中與皇黨有來往,此次獫戎來犯,有他們在從中推波助瀾。
沈摯看了,是又驚又怒“殿下,臣”
王妡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言,微哂“若非我事先知曉,還真有可能被這有理有據地分析給蒙蔽過去。察查司里竟有如此能人,看來是霍照的日子太好過了。”
“殿下不疑臣,臣銘感五內。”沈摯站起來端正行禮。
“行了,不必多禮,坐下吧。”王妡搖了下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這點兒氣度還是有的。”
沈摯道“殿下高世之度,少有匹及。”
“你什么時候學會拍馬屁了”王妡覺得挺有意思。
“臣一言一行皆發自肺腑。”沈摯嚴肅認真地說,頗有點“你冤枉我了,我委屈”的意味兒。
王妡頷首“行,我信你發自肺腑。你若是陽奉陰違,我自然”
“臣絕不會對殿下陽奉陰違。”沈摯聲音突然高了一下,強調“永遠不會。”
王妡看他,低低笑了,很是愉悅。
沈摯被笑得有些不自在,心想剛才說話聲音是不是太大了,過于激動,是不是看起來笨頭笨腦的。
王妡笑夠了,又道“那你來同我說說周秦宇此人。密報上說他私聯獫戎。”
沈摯搖搖頭“說他私聯獫戎,這絕無可能。”他看著王妡,“在幽州的,誰家沒與獫戎有血仇。周知州好幾位家人和師長,都在永泰十四年喪命于獫獠的屠刀下。”
王妡道“周秦宇常有同情蕭珩之言,這可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