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賜婚,讓本就不太熱鬧的紫微殿徹底靜下來了,除了樂工還在奏樂,再不聞其他的聲音。
若是吳王聯姻,那想是皇后想要拉攏吳慎派。
吳盧聯姻,橫豎看都不是什么好事兒。
好不容易熬到子時,宮宴散了,群臣回家休息不到兩個時辰就又要準備元日的大朝賀。
群臣離宮時還是沉默無話,出了玉華門,吳慎派的很自覺走在了他身邊,一排火把蜿蜒往吳慎府邸而去,看樣子今夜是不準備休息了。
“吳公,妖后此番行徑,實在是欺人太甚。”
“妖后都敢欺君欺天下,她有什么不敢做。”
“假傳圣旨,代帝祀天,想到元日大祀上是個妖婦,吾等愧對列祖列宗吶”
一群人坐在吳慎書房,個個表情都是怒目圓睜,說話都是痛心疾首,為吳慎不平,為官家不平,為天地不平。
“吳公,官家如今究竟是個什么情形是真不好了”有人問道。
吳慎緩緩搖頭“宮中的消息傳不出來。”
“咱們那么多銀錢養著那幾人,就打聽些消息都打聽不出來”阮權猛地一拍身旁幾案,案上的茶盞都跳了一跳。
吳慎瞅了他一眼以及幾案,說“今日不同往日。”
阮權知道自己過于激動了,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
“要我說,就算官家真的不太好,不能視事,攝政的也不該是一個婦人,蕭氏皇族又不是沒有人了。”
此言一出,引得人紛紛附和。
“吳公,德陽王”
德陽王蕭珹,被王皇后軟禁在府中,除夕宮宴都沒有出現。
阮權等人連連點頭,倘若要代帝攝政,蕭珩太不可捉摸,蕭珹是唯一的選擇。
吳慎卻有另外的想法。
相比起德陽王來,他認為楚王更合適。
德陽王心思太多且不易掌控,楚王明面上看起來似乎是妖后的人,然楚王始終姓蕭,這就是矛盾所在。
而且,從南邊傳來的消息,楚王和楚王妃不和,那可真是太好了。
吳慎在心里做了決定,不過沒有告訴其他人,在阮權等人說開璽就上疏請官家上朝,不行就讓德陽王代為批藍時,沒有反對,并讓集賢院先上疏探路。
吳慎等人聚在一起罵妖后時,被賜婚的另一家,盧集心慌意亂地找上王準討主意。
“世叔,您可要給我拿個主意,皇后娘娘這是什么意思”盧集死賴著跟著王準的馬車,一路跟著他進了榮國公府。
王確攔著盧集不讓他往自家父親身邊湊,原本在宴上就有些犯困的他,現在一點兒也不困了,倍兒精神,似能噴火“你還好意思問皇后什么意思,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啊,我還想問問你們盧家什么意思。你之前與王格狼狽為奸,讓他吃里扒外,你什么意思現在找上我家來求救,你有意思嗎啊”
“士潛兄,之前的事是我不對,可你家也沒什么損失不是。”盧集現在是相當不要臉了,“是晉明說錢總不夠用,又不想拿岳家的銀子,嫌銅臭。那都找到在下了,通家之好的,我怎么好拒絕他。再說,他是被皇后貶謫出京的,跟我也沒什么關系。”
王確驚呆了,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世叔,王世叔。”盧集用厚顏無恥把王確驚呆,趁機突破他的防線,沖到了王準面前,又被護在王準身側的王端禮攔下,只能聲淚涕下“您就看在過世的家父的面子上,給小侄一個主意吧”
連這話都說出來了,顯而易見是真怕了。
王準嘆了一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盧集的臉霎時扭曲了一下。
回過神來的王確過來拉扯盧集,“行了,行了啊。這元節下的,再一個時辰要出發圓丘祀天,你不休息,我們也要休息。這婚賜下,你家就好好給女郎備嫁,吳慎的嫡孫,也不算辱沒了你家女郎。”
盧集甩開王確,口不擇言“放屁吳慎那廝的嫡孫好,你怎么不把女兒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