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禮聲色俱厲喝道“盧世叔,酒喝多了就趕緊回家中休息,別在這里胡言亂語。”
盧集一僵,瞬間冷汗就濕透了衣裳。
王確只有一個女兒,權傾朝野,只手遮天,待天亮了就要代帝祀天。
盧集頓時不敢再說話了,僅僅兩月,弋陽盧接連受創,讓他對王妡有了恐懼之情。
“我送盧世叔回府罷。”王端禮過去扶住盧集,強行把他往出帶。
真是就算有事要商議,也不是這個時候。
盧集被王端禮“扶”走,王確扶著王準回房休息。
“確兒。”
王確服侍了父親歇下,在出去時,被喚住。
“父親”
王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擺擺手,讓王確出去。
仆役在外間留了一盞燈,朦朧昏暗中,王準幽幽嘆氣,睜著眼睛到寅時。
安國公府。
安國公沈震前年就去了北都不在府中,然宮中賜宴安國公的旨意依舊送到府中,安國公夫人莊氏作為三品命婦赴宮中受宴。
安國公之子沈摯是作為安定侯,另外有圣旨送來。
宴后,母子二人回到家中,沈徽純和沈徽紜兩個小姑娘在正堂里強打起精神來熬年,等著母親和兄長回來。
經了永泰十四年那一場變故,沈家的人丁更加單薄了,以前火速跟他們撇清關系的親戚和姻親,到后來,他們也不想再與之有過多的瓜葛了。
家中以前還有熹宗賜下來的美姬,在抄家中跑得比誰都快,當時抄家的捧日軍也不去管這些跑了的。后來,自然也沒有再回來了。
“祖母什么時候睡下的”沈摯扶著母親進了正堂,問迎上來的兩個妹妹。
“祖母精神不好,戌時睡下的。”沈徽純答道。
“母親也去歇息吧,正堂有兒和妹妹們守著。”沈摯對莊氏道。
莊氏擺擺手,對沈摯說“你才是要去歇息,寅時又要出門,元日大祭可不能出半點兒錯的。”
“母親放心,兒省得的。兒一夜不睡也不妨事,母親去歇著吧,待天亮了,可還有得母親忙的。”沈摯笑道“再說,兒多年未歸家,合該讓兒守歲的。”
兒子這么說,兩個女兒也幫腔,莊氏不再堅持,由兒女們扶著回了正院歇息。
莊氏由仆婦伺候著安置,沈摯便先出去了,還沒轉身,莊氏就喚住了他,略帶憂心地說“今日在宴上,皇后賜婚了吳盧兩家,這是何意”
莊氏一直懸著心,盧集前頭才讓自家夫人上門表示結親的意思,后頭他女兒就被皇后賜婚給了吳慎的孫子,這不得不讓莊氏多想皇后的用意。
“母親且安心,有事,也是吳盧兩家有事。”沈摯語氣輕松地說道。
他沒有再多解釋,莊氏將信將疑卻也不再追問。
出了正院,徽純徽紜兩個小姑娘立刻纏著兄長,“大兄,大兄,賜婚吳盧兩家是怎么回事”
沈摯道“就是,吳大相公的嫡孫與盧太仆的嫡女,兩姓聯姻,姽皇后殿下在除夕宮宴上賜的婚。”
“哈哈哈哈哈哈。”沈徽紜一陣爆笑“殿下千歲,既壽永昌。”
沈摯被小妹嚇了一跳,做什么笑成這樣
沈徽純到底年長些,沒有妹妹那么不矜持,卻也是十分高興。
“這都是怎么了”沈摯問大妹。
“太好了”徽紜一把握住徽純的手,“盧靜程那個討厭鬼不可能是我們嫂嫂了,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