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安國公府時,沈摯終是放開了王妡的手,退后半步,執起君臣之禮。
早有親衛前去安國公府通傳,安國公夫人莊氏帶著一雙女兒并前來拜年的閔廷章等人已經等在府門前,見到款款行來的王妡,齊拜下,口稱千歲。
王妡已經把大毛帽子和圍脖摘了,看起來不那么像西域胡商,走到近前叫起眾人。
莊氏引手恭請王妡入內,邊走邊解釋家中的老封君為什么沒能來拜見皇后。
沈老封君入冬以后,身子越發差了,到了臘月都難得起來幾次。
“無妨。我去瞧瞧老封君。”王妡邊走邊問“宮中御醫來過沒有怎么說”
莊氏道“只說是讓好生養著,開了藥。”
老封君在臺獄里受了罪,損了壽數,還能拖著這么多年已經是不容易了。
莊氏總憂慮,也是老太太身子不好,怕突然去了,一來夫君要丁憂,二來女兒的婚事又怕是有得拖了。
王妡去看了沈老封君,老太太人在熟睡,她讓仆役別去叫醒了,然后去了正堂說話。
在王妡來之前,安國公府正堂的氣氛是輕松熱鬧的,閔廷章和譚大等人輪番著跟莊氏說著沈帥和沈將軍在邊塞的趣事,把莊氏和沈家兩個姑娘逗笑得花枝亂顫。
在王妡來之后,安國公府正堂的氣氛就變成了嚴肅,人人都是恭敬的表情,說話小心,三思后說。
王妡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氣氛,并不以為人人敬畏甚至是畏懼有什么不好。
沈摯卻心疼她。
尤其是在這年節下,別人歡聲笑語闔家團圓,只有她一人在孤寂清冷的深宮。
可沈摯也并非是個會活躍氣氛的人,沒有閔廷章的能說會道,一件小事說出來都能生動有趣。
想要活躍氣氛卻不得章法的沈摯正好對上大妹沈徽純看著王妡亮晶晶的目光,忽然心生一念,就道“純娘,你不說想求見皇后,殿下就在此,有什么話盡可說。”
沈徽純是有話跟皇后說,可是在此時在此地
她遲疑地朝母親看去一眼,再目光詢問地投向兄長。
阿兄,真說嗎在這里說
說,就現在說。
沈摯認為,大妹所求之事母親定然不會同意,而且就算大妹之后見了王妡,王妡同意了,只要母親反對,王妡也不能不顧安國公夫人的意愿。
反倒是在這里,皇后和母親都在,沈徽純當眾說,還有商量的余地。
何況大妹所求之事,若都不敢當眾明說,那她還是早早放棄算了。
沈徽純很快明白了兄長的意思,深吸一口氣,走到中間來,朝王妡跪下。
王妡只聽沈摯說他大妹想見自己,倒是沒說什么事,看沈徽純這般鄭重模樣,不由得起了好奇心。
“你想同我說什么”王妡問。
“小女沈徽純,三歲開蒙,熟讀四書五經,各類經史典籍亦有拜讀,不說才高八斗,自認學富五車。小女想效法楚王妃,為朝廷和天下百姓盡一點兒綿薄之力”
沈徽純說完,深深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