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仆慌張地答道“女郎奴不是有意的,是大郎親口吩咐,命奴等快些收拾行頭。”
崔櫻“誰的行頭”
粗仆“是,是大郎的,說是圣上下了授令,要派大郎到靈州去做官。”
崔櫻聞言一陣心悸,面色發白,腳下站穩的力氣都快沒了。
怎會,京畿阿兄才待多久,半年不到,他就又要離開家了。
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要去靈州當差,所以才在臨走之前替她打算,特意問她,想不想退親。
而她昨天夜里,還故意說了許多違心的話,更是直接將兄長氣走了。
崔櫻后悔,她哪怕就算不退親,也應該對阿兄用一種委婉的說法說出來,而不是讓他生氣為自己擔憂。
“阿兄呢”
“大郎不在府里,出去會友了。”
長嬴中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雨了,天色比往日還要灰朦,雨珠落得很大,崔櫻依然選擇在這樣的天氣里出門。
太子府邸外。
她坐在馬車中,聽落繽跟侍衛傳話,“女郎有事要求見殿下,勞煩通傳一聲。”
侍衛往內里瞥了眼,認出了里頭的人是誰,幫了這個忙。
然而過不久,等到對方出來,得到的卻是太子正忙,沒空見她的答復。
崔櫻追問道“殿下在忙什么我有正事,進去說幾句就走,耽誤不了他多少時辰。”
那侍衛臉上露出一絲異樣,眼神閃爍道“這,實在不好說,雨大,貴女還是早些回去吧。”
侍衛說完,就回到臺階上守著了。
崔櫻呆坐著,捏緊衣角,喃喃道“他是不是因為上回我對他態度不好,所以他才故意不見我”
“女郎。”落繽碰了碰她的肩,示意她朝窗外看去。
大門口,慢慢走出來一行人,一輛馬車停在她們馬車的前面。
傘下為首的衣著華美的倩影,是崔櫻眼熟且認識的人。
前庭廊檐下,賀蘭霆站在門檻處靜靜地瞭望著天上越下越大的雨簾,風雨飄搖,烏云之后仿佛還藏著雷霆閃電。
他問魏科,“崔櫻還等在府外”
魏科剛要答話,眼神一掃,瞬間露出一副見鬼的樣子。
賀蘭霆若有所覺的收回目光,低頭就看到了從不遠處,冒著風雨,傘也不打,渾身濕透陡然撞進他視野的嬌弱身影。
過了會,她跌跌撞撞地停下,仰著蒼白布滿雨水的小臉,撐著快睜不開的眼睛,似笑又似哭的可憐巴巴看著他。
在距離半丈之遙的空庭里鼓足勇氣顫聲問“我等了好久,沒有打擾你跟樊娘子現在你是不是可以見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