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霆忍著火氣,沉聲說“你管得太多了,這不是你該湊合的事。崔珣的去留已經定下,你祖父父親都知道,他們都沒有阻攔,你操什么心。”
崔櫻被他斥責紅了眼,一時激動,力道過猛,叫賀蘭霆悶哼了一聲。
崔櫻“阿翁跟父親怎么想,我管不了,可那也是我阿兄,我知道我是女子,幫不了他什么,難道為他分憂的心思也不能有我只是擔心他去了靈州過得不好,這也有錯”
賀蘭霆“”
良久。
這浴池不斷有熱水涌入,室內氤氳霧氣騰騰,崔櫻跟賀蘭霆對峙得面紅耳赤。
終于他將崔櫻抵在池壁上,崔櫻兩手手腕被賀蘭霆一把握住,提得高高,他瞥了眼她身上的傷,忽而燥意頓生,妥協道“孤可以向你保證,等崔珣去了靈州,不比在京畿差,絕對官運享通只要他做得好了,要不了幾年,他還會”
后面的話崔櫻聽不太清,亦或是賀蘭霆有意含糊了去。
她莫名覺得這樣的保證很不真實,有些不安,覺得他沒說完的話比前面的還要重要。
可她沒有多余的思緒再去細想了,她被賀蘭霆困在雙臂間,隨著池里起伏的水波和他一起動蕩。
庭院外雨水停住,地面一片濕漬。
崔櫻在上藥的途中漸漸睡了過去,一旁的賀蘭霆默默起身,他走出房間,半刻鐘之后在書房內,等到了魏科派人探聽回來得到的消息。
“昨日”
崔櫻的確去了顧府,至于詳細地發生了什么,在她走后,都被顧行之勒令當時在場的下人封了口,不敢輕易透露。
但還是被魏科派出去的人查到,崔櫻登門甩了顧行之一道耳光,而顧行之又還以一耳光的事。
之后,他們二人還獨處了一陣,那時間里發生的事就只有他們自己才能知道了。
賀蘭霆“他動手了,打了崔櫻”
魏科猶豫,“本是要甩在貴女臉上的”
賀蘭霆抬眼朝他危險地看來。
魏科不帶喘氣的立馬快速說道“不過,還好最后被貴女身邊的婢女替她擋下了,免了貴女一場顏面難堪。”
氣氛靜默。
片刻,賀蘭霆冷嘲道“哪還有顏面既然動了手,不管這巴掌打在誰臉上,就已經讓她難堪了。”
他說得不無道理。
魏科領會了賀蘭霆話里的潛在含義,他思量地問“那是否該想個法子寬慰寬慰貴女”
“貴女雖然未提這件事,心里怕是正委屈,或許也期待著殿下能為她撐腰。”
賀蘭霆平淡地看著幫崔櫻說話的魏科,就在他以為賀蘭霆會按下不表時,聽見他道“那就傳話給崔珣,在他走之前,孤給他一次彈劾的機會。”
“就看他心里,是否如崔櫻待他一般赤誠。正好,府君之位也該換個人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