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霆“心里位置不同。”
崔櫻抬頭與賀蘭霆相見,眼睛像被火燎著般受驚地撲閃。
那天之后,崔珣的調令不變,但他在靈州擔任的官職直接提升到三品,俸祿也增加了,堪與他父親比肩,比原來的副四品官位升了兩個等級。
重要的是他的領頭上司變成了崔晟,明面上是受崔晟管轄,暗地里他還是賀蘭霆的人,隨行時他還可以帶上不少崔家的部曲,這一走將要分掉崔家一部分的能人勢力。
這是崔晟決定給他的,在外人眼里看來,崔珣在崔家繼任者上的位置板上釘釘,他今后做什么事都代表著崔家,更代表著他阿翁崔晟。
見到如此情況的崔櫻,也終于放下了一直提起的心,開始安然接受兄長又要離開她的事,并且整個崔府都已經知道崔珣要去靈州,都在為他出發那天做著準備。
而讓人意外的是,與崔珣的官職變動消息一同出現的,是太子管轄之下的六率府府君換了人。
變成了一直與顧行之不和性格耿直的張幽。
對外,知道的是顧行之在太子那是另有安排,職位升遷有所變動是極為正常的,京畿暫時還未出現熱議,此時風頭無兩的還是崔珣。對內,清楚的底細的極小部分人都知道,是崔家的長子,現在的崔御史在臨走之前彈劾了顧家四子,六率府前任府君大人。
大事檢舉他近幾年在公務上決斷有誤,小事檢舉他私德有污,不適合坐在府君位置上,有理有據地請求上面把府君換為別的人才。
這堪稱是一場“大義滅親”,也不知崔珣哪里對顧行之不滿,竟然能對姻親,未來的妹婿下手。
聽說顧行之下一職位未定,沒了府君的職務,顧行之身上只存兩個有實名而無實權的頭銜,目前休養在家,暫時只能做個閑散人時,崔櫻愣過之后就反應過來。
那天賀蘭霆對她說替她出氣的話,原來都是真的。
而私底下向她傳遞消息的朱墨,狀似不經意地詢問“女郎,可要再去顧府探望探望”
落繽瞪眼道“還去什么,上回給的難堪難道還不夠嗎。”
朱墨“落繽妹妹,奴婢也是替殿下傳話,上回女郎在顧府不舒坦,這回再去顧府,可以讓別人不舒坦。去不去,端看女郎自己,一切有殿下在女郎背后撐腰。”
朱墨話音一轉,“不過,奴婢覺得女郎應當是不想去的。殿下為女郎做到如此程度,既然不去顧府,女郎何不親自向殿下道謝一番,也好讓殿下知曉,女郎感受到了他的一片真心。”
崔櫻領會了朱墨言語中的暗示,賀蘭霆幫她阿兄升了官,顧行之又失了職,兩者放在一起比較,一個升一個貶,這不就琢磨出其中滋味了。
想必顧行之長這么大,還未吃過這種虧吧,她的確該親自感謝他。
賀蘭霆盯著那一行簪花小楷,對收到崔櫻投來的花箋并不意外,他說過,她在這方面總是會給他出其不意的小小驚喜。
崔櫻說了幾句好聽的話,說要酬謝他。
賀蘭霆什么沒有,他不缺謝禮,他只是好奇崔櫻會用什么方式表達謝意。
魏科看著太子提筆寫下回信,再封好讓他派人送去崔府。
賀蘭霆“告訴崔櫻,孤拭目以待。”
院子里,守在一旁的朱墨望著天上,終于等待了從太子府邸飛來的信鴿。
她吹哨一聲,信鴿便落在她肩頭。
朱墨剛要取下綁在它腿上的信筒,就聽見背后傳來腳步聲,她來不及藏起信鴿,就聽見崔珣的聲音對她道“哪兒來的鳥,拿過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