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促的呼吸轉緩,“只,只是如此”
當然不僅如此,他對她擔心是真的,憐憫也是真的。
今后她付出多少真心,他就還以多少真情,只是,他做不到為她傾覆所有的程度,那情意跟她的相比,或許也遠不足為道。
但至少,已經是他能給的極限了不是
而且一年之期很快就會過去,剩下的日子如果能讓她好過些的話,為了好聚好散就當是一點彌補。
崔櫻很少見賀蘭霆在床笫之間以外,露出那副神俊而柔情的面孔,他這人冷漠慣了,一旦露出一點溫柔就像刮骨刀,最怕他假意當真心,更怕他言辭殘忍,似真似假才最傷人。
“是。”
賀蘭霆摸著她削薄的臂膀,抬起她的下巴,目光上下描繪她的面龐,認真道“還有背后弄出岔子的那些人,孤都會替你一一討個公道,如何。”
捕捉到崔櫻訝異的眼中閃過的驚喜,賀蘭霆想她果然聽到他的話應是高興的。
然后就聽見崔櫻顫聲問道“那要是弄出岔子的人,是你的好阿姐呢你也會舍得對她出手嗎。”
她不信權勢能力那么大的賀蘭霆,會查不出指使崔玥那么做的人是誰,她在里面就曾不間斷地想過,到底是從哪起他們出了問題,暴露了彼此。
而對她最有敵意和危機,又似乎猜中他們關系的,不是賀蘭妙善就是樊懿月。
但賀蘭妙善與崔玥不熟,樊懿月跟崔玥年紀相差那么大,更不相往來,只有在為崔珣辦送別宴那天,崔櫻才見過崔玥與樊懿月夫家的妹妹親密地待在一起。
答案不言而喻,她現在不過是在賀蘭霆面前求證而已。
崔櫻看著他,嘴角露出一絲輕嘲。
賀蘭霆不知道她是怎么猜出來,背后有樊懿月手筆的,他還沒說什么,崔櫻就一副早有所料的樣子,“怎么,你舍不得了”
話頭是他主動提的,她現在不過是要他動一下另一個禍首,他就猶豫了。
崔櫻心里生出絲絲委屈憋悶之意,她推著賀蘭霆的胸膛,“放我下來,不用你抱我,今夜就到這,你快走。”
她不斷推搡,被賀蘭霆一把抓住纖細的手腕。
目似點墨的盯著她,“別亂生氣,孤什么時候說過舍不得。”
崔櫻躲開他深邃的眸光,似在賭氣,把臉撇向一旁。
過了會,她又挪回來,嗔怨的提出要求,“你不要為了旁的人對不住我,行不行我受不住的,真的會受不住的。”
崔櫻因為多日消瘦,也就顯得她眼睛比平日要大,黑漆漆且濕漉漉,幾分病態的走火入魔的跟他對視。
賀蘭霆等到她快要露出失望之色時,握著她手腕的力道逐漸收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