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太子沒空就沒空巧玉呢,我平日怎么教她的,讓她學聰明些,找些借口會不會。”
“再去找太子,就說肚里這孩子有保不住的跡象,今日我就要見到他,否則到了明日,就是一尸兩命。”
樊懿月威脅的話聲從屋內傳到屋外。
賀蘭霆立在庭院里,被訓得敢怒不敢言的婢女抬頭就看到他與魏科等下屬的身影,瞬間噤若寒蟬。
“殿”
賀蘭霆揮手讓她退下。
樊懿月不知賀蘭霆來了多久,但多的是驚喜勝于擔心,她仿佛忘了在賀蘭霆進來之前自己是怎么訓斥婢女的,到了賀蘭霆的面前藏起了尖酸刻薄的嘴臉。
樊懿月“曦神,你瞧我如今的肚子,月份越來越大,再過幾個月就要臨盆了,是不是該早日給這孩子準備個名字。還有這宅子,我總覺得陰冷潮濕的厲害,住不太習慣,能不能另外再給我安排個住處。當然,我也不是急著要進府,只是太想離你近一些,能時常見到你就好了,哪怕是歇在你府里的偏房都是可以的。”
就像樊懿月說的那樣,她覺得這宅子陰冷,所以她房里已經擺了有不下十個火盆了,即使開了窗還是讓人感到熱。
賀蘭霆本身陽氣充沛,是個火力很旺的人,短短片刻間他的掌心就都微微出汗了。
樊懿月安靜下來,眼神有些怪異地看向坐在一旁,拿著帕子漫不經心擦著手掌的賀蘭霆,他表現得太云淡風輕了些,讓樊懿月不安地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在聽她說話。
“阿姐。”
賀蘭霆“你肚里的孩子叫什么名字,該由孩子的生身父親來定,孤幫不了你,孤也沒有興致替別人的骨肉取名。”
樊懿月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她恍惚以為賀蘭霆是在說笑。“曦神,你在說什么,從我查出有孕那天起,這孩子我本是不想要的,不是你說要留下來的嗎。你替他取了名,他日后就能認你為義父”
賀蘭霆“是孤說的沒錯。”
“你身子弱,經不起墮掉孩子的苦,所以孤讓人幫你養胎,這么做也是為了替阿姐你保命,你應該清楚才對。”
床榻前的火盆燃久了,晃動著一層透明的薄薄的膜,賀蘭霆今天像是心情很不好,輕挑的眉梢都在扎人,他冷眼道“但是孤為何要當別人孩子的父親,還是孤日后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樊懿月弱聲辯解,“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現在是真的后悔懷上這個孽種,她與張嵩墨沒離昏前肚子悄無聲息,結果一離昏就被診出身孕。
有了身孕,她還怎么與賀蘭霆更進一步,她本是有意要給自己開個處方將孩子悄無聲息的處理掉的,結果就遇到賀蘭霆說不介意她有身孕,讓她安心養胎。
樊懿月不傻,怎么可能真的有男子不介意心儀的女子懷有別人的骨肉呢
除非對方不喜歡她。
可說這話的是賀蘭霆,他給了她好些錯覺,以為他真不介意。
然而樊懿月私底下還是有通過其他手段想要弄掉孩子,結果身邊伺候她的人換了,連她自己開的處方也變了。
一問起,下面人都說是太子吩咐的,讓樊懿月她別再想這些歪門邪道,保胎要緊。
而今樊懿月離了昏,她又不是真正的顧家人,也就不適合留在顧府,住的是賀蘭霆安排給她的宅子,人手也是對方的,她想做什么都難上加難,在圍困之下,不得不接受了這樣束手束腳的事實。
同樣安撫自己,賀蘭霆是真的在為她打算。
前幾次,賀蘭霆都有來探望她,來的到是挺勤的,他們相處氣氛也不錯,樊懿月也就打消了心里的疑云。
但這回明顯與前幾次都不一樣,他像是受了什么人的氣,跑到她這發來了。
樊懿月自從有孕后就不曾出過門,更打聽不到外面的消息,也就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她如今最在意的是賀蘭霆對她的態度,一有變化就禁不住恐慌。
她蹙眉側過身,飛快捂住嘴,發出干嘔的聲音。
守在附近的婢女很快過來端盆子給她,樊懿月余光瞥著賀蘭霆的動靜,見他起身以為他就要走了,結果賀蘭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此時反胃要吐的模樣,眉宇間涌上一絲奇異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