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捧著嘴,動作遲緩地搖了搖頭,含糊不清地從手掌中吐出幾個詞,“燙,茶熱,不喝”她大著舌頭,小心翼翼地看向賀蘭霆,有些怕他因為她的拒絕而生氣。
賀蘭霆問道“認不認得孤是誰。”
他挺拔的身姿樹立在崔櫻面前,落下一道厚厚地陰影,崔櫻有些畏懼他的氣勢,情不自禁往榻上躲了躲,她舌頭到現在還疼,崔櫻不想說話,濕潤迷離的黑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她或許意識到面前的人是誰,可她每個動作都很遲鈍,甚至連思緒都是混沌的,醉酒的人永遠意識不到自己喝醉了,朦朧間可以聽清別人說了什么,也能分辨出對方是誰,但要讓她說話,就像在等小孩牙牙學語般緩慢。
腦子跟不上行動,多說一個字都有些吃力。
她不喝水,賀蘭霆便當著她的面,將茶杯反扣過來,茶水傾倒在地上,下一刻杯子被他隨意地丟棄在地上。
崔櫻被他嚇了一跳,她看看滿是茶漬的地毯,又看看一臉深不可測的尊容的賀蘭霆,他肅儀冷面,輕飄飄的威脅道“把手拿下來說話,聽話,不然孤就讓人再燒一壺燙開的茶水來,全都灌進你肚子里。”
他俯身威嚴的俊臉逼近崔櫻,一手按在她纖細的腰腹上,稍微用指頭用力壓了壓,“然后再這樣,叫你全部吐出來。”
崔櫻害怕的渾身一抖,她反應雖慢,卻還是聽進了賀蘭霆的話,生怕他真的會這么做,眼皮吃力的眨著眼,乖乖將手垂了下去。
賀蘭霆獎勵的摸了摸她的臉皮,湊到她耳邊親了一下,“好阿奴,乖孩子。”他磁性的嗓音如同閃電,令崔櫻腰背酥麻一片,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慢慢搖頭,傾吐躲避道“癢,不要。”
賀蘭霆問“告訴孤,為什么喝醉,是有人什么想不開的事,還是有人欺負你”
崔櫻兩眼迷糊地盯著他,似是聽到了“欺負”二字,片刻后露出苦相,十分傷心的點頭,“有,阿兄,我要找我阿兄。”
她被賀蘭霆引出心頭的傷心事,忽的從榻上站起來,要離開這里去找崔珣。
“找我阿兄,欺負我,都欺負我。”她每說一個字,都像廢了不少力氣一樣,賀蘭霆不過用一只手,就將她撈了回來桎梏在他懷里,貼著她的臉幽深的問“為何不找孤,崔珣能幫你什么,孤就在你面前,有什么話你不能跟孤說。嗯”
他沉沉的“嗯”了一聲,就像控制住懷里人一樣,崔櫻癡癡地仰頭看著他,愣的就堅決地說“不,不行。”
“你不會,幫我,出氣。”她說的有點停頓,后面聲音嗚咽地道“因,因為,你,你和他們都是一樣的,你也欺負我。”
她控訴賀蘭霆剛才用茶水嚇唬她,賀蘭霆不想自己竟然是她不想說的原因之一,緊皺在一起的冷眉忽而松緩下來,摟著崔櫻哄了幾句,“是孤不好,嚇著你了,孤不會真的那么對你。”
“你告訴孤,今晚出了什么事,孤幫你一起想辦法。”
崔櫻只有在醉酒時,才聽見賀蘭霆厲害沉穩的嗓音這么輕柔過,她被突如其來的溫柔蒙騙住了,委屈道“你說的,你說的”
她連聲重復向賀蘭霆認證他說的是真的。
賀蘭霆看她站的吃力,整個身子都靠向他了,便帶著她往榻上重新坐下。
崔櫻坐在他腿上,渾身無力的依靠著賀蘭霆,聽見他說“孤不騙你,上回你讓孤出氣,孤已經為你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