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過來。”少年的聲量越來越底氣不足,森鷗外慢慢地一步步靠近著,少年想要后退,但是背后已經緊貼著墻壁了。
“嗚。”少年將頭埋進雙膝之間。
森鷗外俯視著那個像害怕受傷的刺猬一樣、將自己蜷縮在一起的少年。他安靜地觀察著少年,沒有立刻開口說話。間隔了一段時間之后,少年才慢慢地探出頭,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面前那個高大的黑發男人。
少年咬了咬下唇。
再然后,森鷗外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半蹲下身,慢慢地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盯著那只向他釋放善意的手掌,少年閃了閃眸光。
“這里是安全的,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少年似乎鼓起了勇氣,他問道“真的嗎”
森鷗外微笑的點了點頭。
眼前著少年即將敞開心懷,將小手搭在森鷗外伸出來的手掌心中。下一瞬,變故就在一瞬之間發生了。
少年用一塊鋒利的瓷瓦,抵住了森鷗外脖頸的大動脈。
這里很危險,他得要逃出去。
少年坐在病床上,黑發遮擋住了他的半張面龐。
森千咫垂下眼簾,開始整理腦中紛亂的思緒。
白色窗簾、醫療儀器、果盤、裝有水仙的花瓶、墻角不顯眼的攝像頭
時間過了一會兒,森千咫像是發完呆之后回過神,他才開始有了新的動作。森千咫站了起來,他還沒走幾步,腳下完全使不上力,緊接著癱軟的身子就往側邊摔了過去。
下意識地讓森千咫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然后只聽見一聲瓷瓶破碎的聲響。
森千咫半跪半趴在地上,左臉頰被鋒利的碎瓦片、刮出了一道血痕。他喘了兩口氣,一手抓住桌腳,慢慢地從冰冷的地面爬了起來。
森千咫一手扶著墻壁,用來支撐自己的身體,一手拉開病房的門。
離開了病房里的攝像頭監視范圍,森千咫背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明明已經很累了,但是他的一雙暗紅色的眸子卻仿佛在黑夜里會發光似的。
在他的右掌心中正藏著一小塊的瓷瓦,
哪怕陷進了血肉里,他都會緊緊攥在手心。剛才的摔倒,以及花瓶的破碎。
那間病房里面的一切物體,他都仔細觀察過。本來他是想要拿走果盤里的削皮刀的,但是病房里有監控。
憑借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如果面臨危險想要反擊,他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機會。那么這個武器必須得出其不意,如果被發現了,那就根本沒有偷襲的意義了。
只不過
森千咫后仰起腦袋,心臟開始承受不住沉重的運動量,發出痛苦的悲鳴,他的喘氣也非常的劇烈。
該死的,森千咫攥緊了拳頭。只不過這具身體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別跳了,心臟。
森千咫閉了閉眼,然后他又很快睜開了。
他的脊骨順著墻面慢慢地滑下。森千咫抱住了自己的雙腿,并將頭埋了進去,安靜地保持著這個動作。
遲早會有人來的。
來了。
在首領被挾持的那一刻,黑西裝的保鏢就已經架起了步槍,用黑漆漆的槍口對著這個膽大包天、竟敢劫持港口黑手黨首領的少年。
背貼著冰冷的墻面,心臟也跳得很快。
少年將最尖銳的一角抵在森鷗外的命脈處,他用充滿緊張又警惕地目光掃視著那些人,
“你、你們都給我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