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蝶衣輕咬粉唇,鼓著粉腮說道“就算如此,人皇我也要殺。”
玄虛子從沒見過,如此剛硬的納蘭蝶衣,只能干瞪兩眼,也就咽下了嘴邊的話。
“世間空有八萬字,只有情字最殺人。修道為仙,并非是讓你成為絕情之人,只是那情字撿了起來,便會放不下。你是仙山的弟子,你可知這句話,會讓仙山多少人殞命。”全真上人一本正經的說道。
“此事,我絕不牽連仙山一絲一毫。”納蘭蝶衣說著,眸子中盡是殺氣。
“蝶衣。”納蘭蟬衣輕呼一聲。
納蘭蝶衣抬眸看著納蘭蟬衣,臉上無悲無喜。
只聽納蘭蟬衣說道“你可知這世上,我最想殺的人是誰。”
“誰。”
“納蘭豐德和易慕白。”納蘭蟬衣說著,只見瞳孔之中,盡是游緒。
“為何。”
她飄忽的眼神,看著納蘭蝶衣說道“當年我年僅三歲,親眼看到易慕白和納蘭豐德,將我爺爺殺死在我眼前。”
納蘭蟬衣目呲欲裂,眼中恨意滔天。只聽她喃喃的說道“當年,爺爺的血滴在我的額頭上,我都不發一言,我靜靜的看著他的血流干,靜靜的看著他死去,靜靜的翻過窗戶,手中抓著一把泥巴,裝作若無其事。”
眾人聽著納蘭蟬衣的言語,每個人的神色都是不同。
最是怪異的,便是諸葛絕的神色,仿佛堪破了生死,也習慣了撕心裂肺的苦情。
納蘭蝶衣驚得張著小口,她眼中也盡是游思。
“知道,易慕白和納蘭豐德為何要殺了我爺爺么。”納蘭蟬衣問著。
“為何。”納蘭蝶衣問著,臉上滿是驚異。
“為了蕭啟山的一家三口,為了他女兒的命。”納蘭蟬衣說著。
納蘭蝶衣捧著的丹青鼎,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但是,我并未想過殺他。知道,為何么。”納蘭蟬衣話鋒一轉問著。
納蘭蝶衣心中不解,便問道“你說你恨易慕白和納蘭豐德,為何不殺。”
“蝶衣,你可知殺了他們兩人,陪葬的有多少人。”納蘭蟬衣說著,清眸中盡是柔善。
她還是仙氣裊裊的納蘭蟬衣,她還是天武第一的“帝鳳”,她還是驚了天下的少女。
就在一瞬間,納蘭蝶衣眼中殺氣消散,再次撿起了丹青鼎。
“生在帝王家,便是命數,身不由己的命數。當年,我也知道納蘭豐德和易慕白,知道我就在爺爺的書案下,只是他們提不起殺人的刀。”納蘭蟬衣說著,臉上還是一副平淡的模樣。
“多謝,姐姐。”納蘭蝶衣沖著納蘭蟬衣一拜。
她心中的夢靨消散了,也許她還有斬殺的人皇的念頭,只是那念頭就像是一葉木舟,漂流直下,等著一個契機,一個順其自然的契機。
人皇會不會死在納蘭蝶衣的手中,沒人知曉。
只是知曉,又有一個驚了九大仙山的少女,捧著丹青鼎煢煢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