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在筆上,而在心底。
若是往后,你我相聚之時,再大醉三千日,大醉三千日
愚弟,問道親筆。
當年的蕭唐相見,歷歷在目。如今,想起還如昨日,還記得唐逝水從未出鞘的龍闕劍,還記得在三九寒天,他手持的逝水扇。
他提著白色的燈籠,繞過幾根稀疏的翠竹,推開雪廬的木扉,大呼著“來,百花釀的酒肆,又換了個老板娘。”
下酒菜便是半碟花生,一碟牛肉,再者就是酒肆老板新納的妾,看的那女子滿目緋紅,才是最下酒。
將這一張書信,掛在一頭鷂鷹的赤爪上,朝著尚京而去。
還是那一處唐門,那一處尋常的屋舍,鷂鷹落在窗戶上,唐逝水展開一看,也提筆寫下了一行字。
弟遠行,一路安好
寫下這七個字,他并未用鷂鷹歸信,而是在身前的燭火中,染為灰燼。
因為,他知道這七個字是送不出去。
“問道。”忽爾神農寸心在他的識海中一呼。
蕭問道心中便知,是神農寸心到了回長生天界神農山的時候了。
“我在神農山等你,”神農寸心在識海中說著,那一縷神農寸心的神識,便在識海之中消失了。
神農仙山,長生天界。
蕭問道在心間默念這“八個字”,一步踏出了空門的府門。
一行五人,以蕭問道為首。身后站著納蘭蟬衣和慕兒姑娘,而小黑龍春春和李仲則是在一旁而立。
廢都邪皇城,只見李卜還是站在廢都的城門前,還如往常而立。
“陸斬為何不跟著先生。”李卜問著。
“他在空門。”蕭問道回道。
盜宗的新樓之中,李卜備上了一桌踐行酒,端在手上說道“李卜恭祝先生一路順風。”
這一桌踐行酒,除了李卜再無一個外人。
蕭問道淡然的看了李卜一眼,說道“你若是想尋仇,便提起你的劍。我知曉李蒼耳是小人,可不想你在我心中也是小人。”
李卜臉色一僵,說道“我知師父與蕭家的恩怨,也知師父與蕭空青之間的糾葛。他并非想害蕭空青,只是情非得已。”
是情非得已的情,還是情非得已的利,如今李蒼耳死在了鬼王洞,一切都塵埃落定。
“你我之間,若是心中藏恨,何必心面不一。”蕭問道說著,站起了身子。
“先生。”李卜一呼,繼續說道“李卜心中只愿,你能在心間抹去師父的怨恨。”
蕭問道淡淡的邁步而行,說道“他在我心中,無恨無怨。只是,他愧對了一生至愛的人。”
他說完,空留李卜一人在新樓之中,飲著一口烈酒。
“宗主,真不愿為老宗主報仇么。”只見新樓之中,藏匿了不下百人。
“殺人者,人恒殺之。師父死的不冤枉,那是他的命。”李卜說完,又灌了一口烈酒。
舊事歸塵土,二三不過九。
或者,在李卜的心中人生就是一場豪賭,富貴險中求罷了。
而李蒼耳輸了身家性命,也輸了在他心中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