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是長安的貴客,在這蜃舟之上,一切花費都無須擔心。”
海棠婦人扭著豐腴的腰肢,步行在蕭問道的身前,音柔言和,淡聲繼續說道“可入了我的綠肥紅瘦,總有些規矩得守,總有些話得說明。”
“說。”
蕭問道亦是不多言語,畢竟是外來之客,亦是心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來的清凈。
“這綠肥紅瘦之上,其余下的規矩,在閣樓中的金縷冊上,都一一而寫,可有一條卻未寫出。”
“哦。”
“看到那顆海棠樹了么。”
“嗯。”
“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好。”
“當年,有個修為通神的半吊子劍修,抱了一抱那顆海棠樹。粗略算了算,也得有九千年了,還在清照湖里趴著呢。”
蕭問道朝那參天的海棠樹一看,那海棠樹的腳下,就是一汪湖泊,三尺長的玉白碑面,鏤刻著的就是“清照”二字。
“胡說胡說,一萬零六十年了,可我能日日伴你,心還是甜的。”
酒徒尋聲望去,卻見那清照湖中,立著一竹婁,竹婁了游著一尾三寸長的黑蛟,卻口吐人言的大吼。
“匹夫。”
海棠婦人言罷,淡聲說道“稚閨,領貴客去綠閣一等房。”
不時間,一位身著淡藍衣衫的女子,立于蕭問道的身前,欠身糯聲道“貴客,綠閣在蜃舟最頂。”
蕭問道心中暗想,估計是陳長安與這海棠婦人有舊,故讓他居于高處,亦是少了許多麻煩。
一路走來,燈火粲然。
“熱鬧著實熱鬧。”酒徒三癡仰灌一口烈酒,看著這舟上繁華。
這海婦人在這綠閣之中,安排了兩位貌美的丫鬟。都是修為不高,不過地仙之境,卻又靈根頗為平凡之人。
即入不得高門大派,又難靠著己身修道破境,不如以這幾分姿色,來這云舟之上,碰碰運氣。
這云舟之上,卻是不少世家巨閥,有幸得到三分寵幸,就能得到一分機緣,這亦是萬幸,可這小小的云舟之上,卻也是故事重重,被騙了身子又騙了情愛的也是不在少數。
那領路名為稚閨的就是其一,還有一位名為幼娘的,就是這綠閣之中的貼身丫鬟。
稚閨性格恬靜,立于一旁,靜若處子,搖著一把鳳羚羽扇,烹著一壺清茶,這小小的綠閣之內,亦是茶香四溢。
忽的,一聲古琴之聲,悠然而上,似是鶴鳴輕鳴,幾番跌宕,幾番悠哉,可也是有幾分殺氣在這琴聲之中。
“少爺,我去看看熱鬧。”
酒徒三癡淡聲一呼,就看蕭問道點了一下頭,便推門而出,又是余下三人,卻頗為尷尬。
那稚閨與幼娘,在這綠肥紅瘦的云舟之上,亦是足有三千余年,遇到不少登徒子,雖說無賴,可亦不是無趣。
而蕭問道入了這綠閣之內,便背著那劍匣,盤坐在床榻之上,一動亦是不動,比那登徒浪子還無趣。
“你們兩人也去吧,我休憩一會兒。”
幼娘看了一眼蕭問道,心知他是造化山陳山主的道友,她們兩人也是與陳長安打過交道,也拿過陳長安的好處,畢竟這海棠婦人與陳長安的交集,亦是幾萬年了。
“不如你去陪著那位老爺,畢竟這云舟之上,曲徑破雜,我在這兒陪著仙尊。”稚閨淡聲說著,又將那一壺茶水,倒在了一塊黑石之上,頓時茶香如瀑,心神醇定。
“好,我去給那位老爺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