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停在那對顫抖的胛骨上像一對一碰即碎的蝶翼,美得幾乎惑人,伴隨著極壓抑的呻吟,褚燁的聲音響起,那樣喘息的、隱忍的,帶著微弱的哭腔“我再、再賭一把,賭一把好了”
陸浩初的吻鋪天蓋地落下來,把他后面的話全數封在喉舌中,在一片迷霧中,褚燁只能聽見耳邊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呢喃“我愛你。”
“卡”
今天這場床戲真的從白天拍到天黑,其實幾乎沒有真正關鍵的鏡頭,但為了達到谷恣對氛圍感的要求,兩位主演還是一遍遍拍,杭楊的嘴已經被親腫了,從臉到脖子,再延續到被子里全身都蒙上了一層瀲滟的淡粉色,他聽到“卡”的瞬間,直接把大半張臉埋進了被子里,只留了一雙蒙著水霧的眼睛在外面。
“沒事沒事,”杭修途把杭楊摟進懷里,在他額頭上淺淺地吻,順手揉了揉他蓬亂的頭發,在杭楊耳邊低低地安撫,瞬間從極具控制欲和壓迫感的情人變成了溫和妥帖的兄長,“乖乖,沒事。”
攝影師趕緊出去,還帶上了房門,給兩人留出獨處的空間。
杭修途先一步下床,杭楊聽到耳邊窸窸窣窣的動靜,但完全不敢抬頭,就僵硬地坐在原地垂著眼,直到自己的t恤被遞到面前。
“拍了這么久,臉皮還這么薄,”杭楊感覺到頭頂再次傳來熟悉的手心溫度,杭修途的帶著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像哄孩子一樣揉了揉杭楊的臉,輕聲說,“好了好了,以后再不接這樣的戲了。”
杭楊完全無法想象跟別人拍這種鏡頭,也不顧還套在衣服里的頭,使勁點了點“嗯。”
杭修途咳了兩聲,煞有介事“有些、那是正常現象。”
杭楊“”
他趕緊從領口鉆出來,慌慌張張從床上跳下來,羞憤欲絕在杭修途胸口來上虛張聲勢的一拳“我、我我哪有”
直到杭修途笑聲在耳邊響起,杭楊才意識到自己又被逗了,“張牙舞爪”抬起拳頭,還沒落下去,一聲清晰異常的“咕嚕嚕”從杭楊肚子里清晰飄出。
杭楊“”
拳頭不知怎么就軟綿綿縮回了身后,杭楊在杭修途強忍笑意的眼神里勾著頭,原本就紅通通的臉又紅了一個度,他小聲飛速說“我餓了。”
說完還欲蓋彌彰地加了句話“很正常的嘛。”
他小心翼翼抬頭,飛速瞟了杭修途一眼,又趕緊低下去,論說的話,那比小慫包一樣的動作硬氣多了“不準笑”
趁杭楊還沒徹底炸毛,杭修途笑著拿起他輕薄的沖鋒衣,把面前人連同著細胳膊細腿整個兒“包”起來,在杭楊漂亮的鼻梁上輕輕一刮“走,吃飯。”
“在法國的時間不多了,今天在外面吃吧,晚餐后隨便轉一轉。”
確定剛才丟人的那頁確實掀過去了,杭楊才小松了口氣“嗯嗯”
在不知名的路邊餐廳用飯,盡管味道普通,因為坐在我對面的人是你,所以一切都加倍美味。
杭修途輕輕挑眉“總看著我笑什么”
杭楊趕緊做賊心虛一樣收回目光,老實交代“就是在、在想杭修途果然跟陸浩初不一樣”
杭修途偏過頭,放下刀叉,雙手交握在面前,壓迫感直接加倍,語氣竟有點孩子氣的不滿“拿我跟他比”
“不不不,”杭楊瞬間混亂,說話都顛三倒四起來,“就、就是覺得,談戀愛的話亂七八糟的事真多,還、還是給哥哥當弟弟好”
杭修途沉吟了一會兒,扶著額頭“這就是你演孟特芳丹的感受嗎”
杭楊稍偏過頭看著他,大而亮的眼睛懵懂地眨了眨,頭上像是頂著一個顯而易見的小問號。
“沒事,”杭修途沉默了數秒后又拿起刀具,“吃飯。”
在這里,似乎時間、節奏都被一點點拉長、拉慢,杭修途和杭楊用過餐后出了門,一起在街頭慢慢地走。
巴黎認得兩人的影迷并不多,即便偶爾遇到,也只是笑著過來討一個簽名或者合照,不會影響秩序、不會喧囂吵鬧,他們可以放開束縛隨意且自在地走。
在異鄉街頭散步、在埃菲爾鐵塔下看燈光秀,去看香榭麗舍大街盡頭的凱旋門
兩人并排慢走,時不時袖子摩擦、手上肌膚相接,即便沒有眼神的碰撞,也無人出聲,仍不可否認這一幕浪漫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