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吱呀”一聲開門響,顧愿探頭在外面看了看,然后伸手扯了扯荀勖的袖子“沒人。”
一片漆黑的城堡里,荀勖舉著燭臺走在前面,后面緊跟著一個尾巴。
整個大廳靜悄悄的,只有兩個人極輕的腳步聲。
“你到底出來看什么”荀勖壓低聲音問顧愿。
顧愿維持高深莫測的謎語人人設,又含糊了過去“不論輸贏,估計這都是我們在這座城堡的最后一晚了,看看唄。”
荀勖不再問,任由顧愿牽著自己袖子慢慢走。
“馬薩喬的出樂園,”荀勖看著墻上的一副畫低聲說,他又向前幾步,“很奇怪、實在是奇怪。眾所周知,這位n公爵明明是宗教絕對權力的捍衛者,但是他偏愛的這些畫作”
荀勖把燭臺舉高了些“色彩基調熱情飽滿,側重寫實。這幅草地上的圣母,我也很喜歡,你真應該在白天的自然光線下仔細看看。”
荀勖聲音輕下來,顧愿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沉浸式的笑意“色彩非常、非常豐富,不可思議的炫目但又不可思議的柔和舒緩,拉斐爾真的是天才,他巧妙融合進去那么多圓的元素,用筆觸把你所見的顏色都變成了光。”
他盯著這幅畫看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收回目光,掃了一眼大廳“這座城堡的主人的品位實在不錯,但從掛畫來看那邊、喬托的經典透視作品,還有文藝復興三杰的畫比比皆是。熱愛自然、人性,充分尊重人之所以為人的自身價值,這不該是n公爵的價值取向呀”
荀勖輕嘆了一聲“實在是違和。這樣的城堡、這樣的主人,他家的布置不該是中世紀風格濃重的刻板宗教故事嗎怎么教廷的狗居然是這些藝術大家的崇拜者”
顧愿沒有接話,而是背手圍著荀勖走了小半圈,最后停在他面前“我在神父的房間中看到過論兩種新科學。”
“這本書”荀勖慢慢瞇起眼睛,“聽著耳熟。”
顧愿笑著說“伽利略的大作,但因為他老人家被宗教審判,這本書不被允許在意大利出版,伽利略去世前四年才得以在荷蘭出版。”
荀勖微微瞪大眼睛“這實在是太矛盾了,我想不通。”
“是啊,這位n公爵不知道殺了多少平民跟宗教改革激進者,”顧愿按住自己的下巴,低頭陷入沉思,“多少有點叛逆啊”
鏡頭一轉,回到這位“叛逆”的n公爵起居的客房
暖融融的燭光下,杭修途正坐在床邊和杭楊面對面說話,突然,杭楊像一只受了驚的貴族貓,纖長的食指按上杭修途的唇“等等。”
杭修途幾乎能看到杭楊腦袋上豎起的兩只貓耳,也不說話,就任由他按住自己的嘴。
“主人,”杭楊跪坐在杭修途面前,幾乎把自己整個上身壓進他懷里,貼在杭修途耳邊輕聲說,“他們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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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修途卻笑著拍拍杭楊的背“沒事。”
這邊兩位前后腳出了房門。
“他們朝哪走的”杭修途看向杭楊。
杭楊一手拿著燭臺,慢慢閉上眼睛小聲說“向右,出了長廊,他們現在是在一樓的大廳里,應該是在交談。”
“那我們去三樓吧,”杭修途伸手揉了揉杭楊的頭發,“別驚動他們。”
杭楊皺起眉,握住燭臺的手不自覺地加了力道,但杭修途的手隨即輕輕覆了上去,不由分說把杭楊手里的燭臺“搶救”了出來。
“好端端的東西,”杭修途在杭楊眉心輕輕點了點,“這么用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