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酒吧很正規,老板不會雇傭未成年的。”倒完酒,危野自然地后退一步,躲開男人的手。
盛青青有些緊張,連忙鞠躬跟他一起離開,不想剛才摸空的男人湊過來,拍了一下危野的屁股。
拍的是危野,盛青青反而低呼一聲“啊”
包廂里的人哄堂大笑,她窘得滿臉通紅。
危野淡定轉身,伸手,“小費。”
他雙眸黑白分明,波瀾不驚,被他看著的人,笑聲不知不覺消散了。
包廂里靜了一會兒,才有人干笑道“果然是在酒吧里混的,年紀輕輕的一點兒都不知道害羞,逗起來好沒意思”
男人訕訕取出錢包,數了八張百元大鈔給他。
兩人推門而出,身后包廂里傳出抱怨聲“這酒吧格調高,收費高,服務生脾氣也挺大。”
“你當這是普通酒吧嗎,據說這地方老板姓薛,誰敢鬧事”中年男客低下聲音,似乎怕被什么人聽到,“薛家當年可是混這個的”指指身邊布料,顏色黑如深夜。“雖然近些年洗白了,但勢力還是這個”挑起大拇指。
幾人趕緊轉向別的話題,推杯換盞間,咸豬手的男人搓搓手指,納悶剛才的手感,“怎么那么硬呢。”
“你沒事吧”盛青青覺得今天危野跟以前有些不一樣,擔憂地看著他,“是不是林天浩那天嚇到你了”林天浩的突襲也讓她幾天沒睡好覺。
“不關你的事,就是最近工作有點兒累。”危野應付完她的關心,慢吞吞向休息室走去。
張坤正倚在門口,斜眼看他,陰陽怪氣地哼道“收獲不錯吧,有張小白臉,賺錢可真輕松。”
危野懨懨瞥他一眼。攤開八張大鈔,并指輕彈,在空氣中發出兩聲脆響。接收到張坤抻直的眼神,又如合扇般流暢收起,“成天盯著別人收多少小費,你是點鈔機成精嗎”
“你”張坤從沒被他這么有攻擊性地回懟過,一時間臉都憋青了。
推門而入,氣急敗壞的罵聲被關在身后。
危野把八百塊塞進包里,鎖好自己柜門。
連系統都會失聯,永遠靠得住的只有錢。
凌晨兩點,正要下班,他忽然被汪姐叫住,“危野,今天稍微加個班,一小時給你加兩百,行嗎”
“好吧。”危野跟她上了從未踏足過的三樓,被領到最深處的房門前。
“這是老板辦公室,你自己進去。”汪姐在門口停下,低聲說“別緊張,老板不難相處,他讓你做什么,你老實做就行。”
“我知道了。”危野敲門,一個冷淡的聲音說“進來。”
房間里有股血腥味。辦公桌上打碎一張相框,碎玻璃摻著鮮血,觸目驚心。
“把這里收拾一下。”
薛光羽側身立在窗邊,修長指間夾著一支煙,眉目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他有張絕不像是酒吧老板的臉,周身沉靜,清雋五官透出一種銳利的冷感。垂在腿邊的左手鮮血淋漓,血順著手流淌而下,匯成一條紅線。
大半夜的不睡覺,搞這么凄慘有錢人果然與眾不同。
給錢的是祖宗,危野任勞任怨搬來掃帚和抹布,把碎玻璃掃干凈,又一點點擦掉桌上和地上的血跡。
擦到薛光羽腳下,危野抬頭看看他還在流血的手,“傷口要處理一下嗎”
“會嗎”薛光羽問。
“會一點。”
“醫藥箱在柜子里。”薛光羽指了下位置,掐滅煙,坐到沙發上。
他流血的左手攥著張泛黃的照片,靜看片刻,手中火光一閃,點燃紙張。
危野拎著醫藥箱走來,瞥見上面似乎是一對母子,畫面上全是黑筆亂劃的痕跡。
一直看著照片化為灰燼,薛光羽終于伸手就醫。
危野用鑷子幫他把碎玻璃一片片夾出來。橫亙手心的傷口極深,他卻一聲不吭,處理過程中連呼吸頻率都沒變過。
是個狠人啊。
危野弄得稍微用心了點兒。這只手精美宛如藝術品,留下疤可惜了。
碎片被清理干凈,又用藥水將傷口沖洗兩遍。
下手很穩。說“會一點”是謙虛了。
薛光羽終于把目光分給他一點。
危野半蹲在他腿邊,認真垂著頭包扎傷口,碎發下露出一段柔軟的后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