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山一走,書房內就剩下楚堯和聞人西,安靜的空氣里茶杯蓋碰著茶杯口,叮叮當當亂人心神。
聞人西塌了腰,十分沒形象的軟在椅子上,瞥著自己的小腹,語氣古怪的問楚堯,“說吧,我到底怎么了”
他倒不至于懷疑自己懷孕,雖然裝了這么多年的長公主,性別這件事也不可能給他裝改變了啊。他的心思徘徊在自己可能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否則楚堯的情緒不會破防。
聞人西坐在椅子上,需要仰頭去看站在他身邊的楚堯,拉了拉楚堯的衣袖,“你說話啊,你肯定找了大夫給我看身體,是張大夫”
清凌凌的大眼睛周圍還泛著些紅,如早春的桃花瓣,楚堯彎下腰,溫暖干燥的掌心托著他細膩的側臉,看到了那雙眼睛里深埋的恐懼。
楚堯心里動搖的念頭立刻停擺了,告訴他事實又何妨,總歸這件事對身體沒有壞處,不然現在編造一個莫須有的解釋,被發現了結果恐怕會比現在更嚴重。
“西西,我們回去說。”楚堯溫柔的抱起聞人西,豎著的姿勢跟抱小孩似的,這樣的姿勢能更好的護住他的腰,比公主抱的方式要舒服,“一小段路程而已,不要亂想,是好事情。”
聞人西乖巧的趴在他肩膀上,挽著楚堯身后的發絲玩,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
公主府的下人除了值班的,剩下的都差不多睡了,也沒有幾個人在外面,近處就只有伺候他們倆的下人還在待命。
綠漪在前邊提著燈籠給楚堯照著路,生怕他一不小心摔著他們殿下,楚堯身后提燈的小廝和丫鬟頭都不敢抬,一個個臉上都跟燒著了似的。
一截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楚堯抱著聞人西走到兩人寢室前,說話時連氣息都不變,“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眾人應聲,綠漪臨走時不忘帶上房門。
“綠漪姐姐,殿下和駙馬爺的感情真好啊,我看著主子們坐在一塊心里就高興,干活兒都有勁兒。”小丫鬟語氣里滿是思春向往的情緒。
“你這個年紀想這些還早,好好當你的值做你的事,殿下不會虧待我們的。”
“那綠漪姐姐豈不是”
“你胡扯什么舌頭不想要就直說,我給你割了喂狗去”
“雪桃知錯了,綠漪姐姐莫怪。”說著自打了一巴掌,清清脆脆的,想來沒少用力。
綠漪嘆了口氣,心也軟了些,不過是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鬟,敲打敲打也就夠了,“行了,以后這話莫要再說,不然誰都饒不了你。”
目送綠漪轉過回廊消失在余光里,一直垂著頭縮在陰影里的雪桃才緩緩抬起她的臉,三個紅紅的指印和怨毒的眼光破壞了這張純中帶媚的臉的美感,不然還真是應了她的名字。雪桃嘴角微掀,輕嗤道,“沒出息。”
視線掃過緊閉的房門,她又停了片刻,等臉頰的指印不再火辣辣的疼了才緩緩離開。
因為楚堯說了不用伺候,聞人西錘了錘他肩膀,他還沒洗漱呢,怎么就不用伺候了。
楚堯將人放到床上,動作間也沒有特別輕柔,但聞人西就是有一種楚堯將他當做易碎品的小心。
“好啊,楚堯,我以前身體不好的時候你都沒這么小心過。”聞人西小心眼的冷笑道。
“瞧你說的,那個時候我能見你幾次哪次不把你放心尖上。”楚堯為自己喊冤。
聞人西認真回想一下,抱住了楚堯的腰,“這不是應該的嗎,我也把你放心尖尖上。”
“調皮。”楚堯捏著他的鼻尖晃了晃,感覺氣氛也活躍的差不多了,就坐在床邊,一手扶著聞人西后腰,一手落在他如今顯得有些綿軟的腹部,“西西很健康,只是因為吃的藥和你的體質之間發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導致你最近比較嗜睡、食欲不振和情緒反復,這都是很正常的現象,張大夫說過半個月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