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咳咳。”因一個笑使得喉里虛浮之氣化成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墓幺幺本就蒼白的臉色,現在更是慘白無血色。她靠在床邊,有些嘲意地看著汪若戟遞過來的藥勺,“既如此,為何還要救我。”
“因為你畢竟還是沒死啊。”汪若戟輕描淡寫的說著,手里還在一口一口的喂著墓幺幺喝藥,“話說回來,你不告訴我,你是怎么把自己搞這么慘的我挺好奇的。”
回答他的仍是可期的默然。
送于嘴邊的的藥勺停在了半空,汪若戟始終儒和的面色依舊,只是輕笑間,暗流涌動著她清晰感知到的冷漠殺機。“小丫頭,你是不是真當那個鐲子是你為所欲為的護身符了。”
“牧畫扇。”
那三個簡單的字,經由汪若戟輕描淡寫的聲音,猛然砸中她的心神。
緊接而來的,就是沉默各懷心思的兩人,于此時皆選擇了靜默。
“是,怕是現在誰也不敢提這個名字。就算是我汪若戟,提起這三個字的時候,也會顧慮是否隔墻有耳。可”他停頓了下,手里的勺子在藥碗里輕輕的攪動,濃稠的藥液似黏住了他陳冷的眼波。“你知道嗎我忽然有個很奇怪的想法或許,你就是牧畫扇或許這世上真有如此高人,不但可以從那人手里將牧畫扇救出,還能給她換張臉面。”
汪若戟說的細慢,依然并不看她,好像整個房間里只有他自己一般自問自答“可又想來,如真是她來求我,我自是定要答應的,不念情分,也要對她背后有如此手段的高人表示一下尊重。可如果你不是她”
“我為何要答應。”
始終輕聲細語的男人,于此時緩緩抬起了眼,和煦炯然的瞳里,于此時黑沉如他手里的藥雖是笑著的,可是墓幺幺,卻分明聞見了一種血腥,一種煞氣。
“而我又為何,不現在就殺了你。”
汪若戟以為他一番如此驚天動地的猜想好歹是塊石頭,可以將墓幺幺的心神里砸出波瀾起伏。可是,她靠在床前,只是眨了眨眼,眼波死如枯井,他之言語,好比一片落葉飛入云間,不驚一點漣漪。
“汪若戟,我可能最多只有十年可活了。”
“嗯你怕是想多了,畢竟我現在已經在認真的思考怎么把你殺了。”汪若戟很是誠懇。
可她并沒有理會汪若戟或許是真話的話,靜靜地望著他,一字一句的說“汪若戟,你也要死了,怕你至多能撐個幾年。”
汪若戟的手停住了,仿墓幺幺說的那個將死之人不是他,目光炯炯卻靜謐“你為何會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女子墨綠色的瞳孔有一瞬間,閃爍著灰白色的熒光。
“當年你的故人未曾救下你的妻兒,她也不知道你真正所愿,所以,她差點殺了你。我和她不一樣,我相信你一直都在為了這個祈愿不顧一切。很可惜的是,據我所知,你的祈愿還沒有實現。我不知道你到底做到了什么地步,可或許,你到死的那一天,都不會實現這個祈愿了。但是我可以,我會比你活的長一點,久一點。她當初不曾許你的,我今天許諾給你汪若戟,我會為王家滿門七十八口,一筆一筆地報仇。所以,你看,我墓幺幺到底誰,我又有著怎樣的過去真的重要嗎這些小事,在你的心里,真的比你畢生所愿還要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想成為第二個你,我想成為一個像你一樣的壞人。”
在世人眼里,汪若戟也算是中年美男子一個,儒雅佛相,哪怕是殺人,都是和和旭旭,一團和氣,無論何時,世人從未見過他失態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