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等我的玉兒回來。”她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似嘆又不是。“在我利用他時,在我一步步給他下套時,在我拿他當成一件物品去交易時,在我忽然發現這世上好像沒有任何物品比他對我來說還要重要時在我放棄他時,在他死時。”
“在我再次把他送回韜光谷那個魔窟的時候。”
“我其實比誰都清楚。”
“我的玉兒,不會回來了。”
“可是”墓幺幺的手抵在他的胸口,視線也垂著。“就算這樣。”
“就算他為了一場虛假的情愛孤身赴黃泉。”
“我依然想做一件事情。”
白韞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安靜,會會靜靜地聽,而心里某處始終空洞的位置,有什么東西,在熱烈地炸著,將他的意識燒灼成一團不清的大霧。
“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問。
墓幺幺抬起頭來。
啪
一聲脆響。
白韞玉瞬間被打得側過臉去,四周的空氣都因為他的氣息而變得凝固起來。他緩緩地回過頭來,用拇指慢慢擦去嘴角的血漬,嘴角勾了一個殘忍的笑來,表情更加陰鶩冷森。
“你”
一更。
遙遙遠望,她眸間青漪煌煌,安謐幽幽地影著他模糊的倒影那樣清晰而干凈,就像是她嘴里說的那個人。
她眼睛里的那個人,她嘴里的那個人,怎么可能是他。他是韜光谷的少主,是傳說里生吃人新喝人血的那個少主。
明明差點笑出聲來,幾脫口而出的反駁卻愣是卡在了喉嚨里,卻仿佛化成了一大口苦酒,苦澀利辣。
澀地他眼睛有些疼。
房間里有些安靜的過分。
而墓幺幺此時卻有些沈然地輕輕移開了視線,她對著鏡子開始卸去過于浮華精致的妝容,擦去口脂,抿了一口花露潤著唇,說“這槿花鴛和妝,是我第一次在霸相府見到你時化的妝。這身桃繡菀掛玉璉裙,也是我那時穿的。”
聽到這時,他有些愣。
對啊怪不得這個妝這么熟悉。怪不得在青螭舫一見到她時,那種熟悉地被撩扯到心跳的感覺
等下。
他為什么要熟悉
霸相府
他幾時有在霸相府見過她
不對
如果沒見過,如果沒見過,為什么,為什么心里某處隱秘的角落里,在踴躍著,在雀躍著在似乎舉世高歡著。
泛著銀纖的繡紗輕披緩緩落在地上,于是大片瑩潤白潔的肌,就這么敞露在外,楚楚而惑人。她赤足走在地上,一路來到了床邊,離他不近,亦不遠。
“我什么時候你休想誆騙我我父尊說了,就是你奪走了他的方昺,害他錯失八化問尊的機會,我我要殺了你”他怒不可遏的揚起手來,意欲提起化力將她干脆地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