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口氣一嘆出來,對面站著的關書書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不少。他不著痕跡地悄悄朝后挪了一挪
“關公子,眼下就我們兩個人,你我之間的對話不會走出這個房門半步。”她手指摩挲過那玉札,見他視線發沉,又補充了一句。“不好意思可能讓你失望了,這里面沒有寫關于你的事情。”
關書書一愣,顯然沒有料到墓幺幺竟會猜到他心中所想。但是仍梗著身子,冷言冷語“承蒙相爺抬愛高看我一眼,認為我能勝任貴子的書童。但是貴子,既那玉札上相爺沒有額外強調什么,我可否多說一句”
“講。”
“我不想給貴子當書童。”關書書直視著墓幺幺,不卑不亢。
墓幺幺噙了一抹柔和的笑,手背撐著臉頰,翠英英的眸子里并不見傳說里那般可怕的咄咄。“怎么,覺得我不配”
他的視線依舊平冷地注視著她,并不見一絲閃躲,明明澈澈的透底亮堂“是的。”
她稍稍一怔,笑意漸漸斂去了。“關公子這般心高氣傲,玉潔松貞,倒是無愧于即墨七子的虛名。可你這樣直白,就不怕傷了我的顏面,讓我傷心”
關書書只覺得眼前一花時,就驚覺渾身竟無法動彈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一把朝前扯去,直到他整個人被強行拽著來到了她的眼前強行將他按趴在了桌上。
墓幺幺側過臉來看著他,笑意還未完全收斂。眼角下的蛇紋這般距離之下,栩栩如生的有些可怕。她與他有些太過近,所以她的鼻息淺淺地吐在他的臉上,讓他回想起關于這個女人的傳說來,于是更加緊張和不安起來。
“貴子,相爺于我恩逾慈母,故而不論他提出任何要求,我定是萬死不辭。但是”就算這樣動彈不得的尷尬境地下,關書書的眼睛依然明亮的惑人。“我是即墨七子,負著即墨英士的名,流的是即墨遺士的血,背的是即墨翰士的骨守的,是即墨這兩個大字。即墨家的人只有蹈節死義,沒有改柯易骨。”
他一番話說的是擲地有聲,猶如金亢。
一補更。
房間里。
墓幺幺扔下手里的玉札,有些頭疼。
玉札上并沒有什么信息,只是一張特殊的地圖,上面詳細地標注了她現在所在的位置。她買的這所凡人民居,雖說是在凡人居民區里,并且被一個大湖隔開,平日里想要出去,只有泛舟離湖,進入城河里,才能進入城區。加上平時里鬧鬼的傳聞,的確是一個相當好的藏身地。但是她顯然還是不如汪若戟考量的周全以及狠辣。
在這張地圖上,自她所在民居不遠十里之內的民鎮里,每一戶都標上了一個鮮紅的斜杠。這個叉她很清楚很明白是什么意思這里面的人,已經被調查清楚了,隨時可殺。
她其實也是在試探汪若戟,想通過這種方法和他聯系。先前汪若戟的來信里那句讓她忌憚頗深的話里,她認為,汪若戟是不想讓她回去霸相府的。
這讓她心里很沒有底子。
但是墓幺幺非常不喜歡這種不受掌控隱隱有事的感覺,如果汪若戟不讓她回霸相府,那疏紅苑也自是不能再有聯系。而既然無法直接聯系,那就干脆直接從丹宵宮離開,想把自己暴露出來,去試探一些東西。
所以她一直在等。
這宅子雖然隱蔽,但是她去找了和汪若戟一直有聯系的赫連蒼煜,也是為了給疏紅苑留上蛛絲馬跡。哪怕任何人都找不到她,疏紅苑也一定可以。
她一直在等疏紅苑里來人。
而如果疏紅苑里不來人來了其他的什么人,來了霸相府的敵人,來了比如天狐族這樣迫切想殺死她的死敵
那就意味著霸相府的處境已艱難到甚至抽不出手來保護她。
汪若戟果然是懂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