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書書果然沒有讓墓幺幺失望,當天下午就捧著那盤墜來了。
“這個盤墜上面有機關和符文,是一只傳送法器。應該在十日后會像之前那尋歡會的令牌一樣,定時啟動的。”他說道,“只是我大致計算了下,這盤墜只夠一個人的傳送。”
墓幺幺隨手把玩著那盤墜,頷首道“辛苦你了。”
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道“貴子能否幫我一個忙”
“你說。”
“此事從頭至尾都是我孤注一擲,偏執而行,所以貴子本沒有理由去因為我個人強加于你的意愿,孤身涉險我一開始就說了,此事所有后果,我一人來承擔就好所以”
“我自己去。”墓幺幺收起白龜盤墜,又笑意盈盈地上下打量他道,“讓你去我怕你被人生吞活剝了還給人寫匾相贈呢。”
“我”關書書有些急,可噎濡半天也知自己這樣的性子如果真去了,肯定是會出亂子。他想了許久,又帶著懇求的眼神低聲道,“我知道我要求已經很過分了,可是我能不能再”
“知道就行,不能。”墓幺幺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起身走到書桌旁,“這幫藏頭掖尾的王八蛋們,整出了這么神秘的大陣仗,我能去查清楚一些事情就不錯了,你三叔的死活,我無暇顧及。”她微微側過臉看他,“你要想清楚,你究竟是為了這些冤魂昭雪,還是要為了你即墨家私事費這么大工夫。”
“我下的血本有點大,你最好想清楚。”她的語氣有些厲色。
關書書俊潤的臉色一陣青白,沉默了許久,點頭道“是我私心重了,抱歉貴子,我知錯了。”
“嗯”
“貴子,還有一事讓我頗有些耿耿。”他又想起了一件事來,說道,“在尋歡會上茱萸花簇雪的拍賣前,他們要求拿出介紹人的信物我們哪里有什么介紹人,又何來信物”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墓幺幺淡淡地說道。
“不是,我是擔心貴子畢竟此次孤身前往,如果你給的是份假的信物讓他們發現了,怕他們此次再施加什么陰謀。”他有些憂慮道。
“誰告訴你我給的是假信物了”
“可那你的精血呢精血怎么辦要知道能根據精血查出人真實身份的奧醫雖說極為稀少,但不是沒有啊”他又補充道。
“那不是我的精血。”
“啊那是誰的他們萬一查出來怎么辦”
“查出來你想多了。”墓幺幺平靜的回答。“就算丹祖本人來了,他也查不出。”
“確定”簾后的白王雖看不清面容,可躺在一個巨獸身上的姿態,以及那恐怖的威壓,也足以讓簾外跪著的樊狐身體一抖。
“賤奴十分確定。”他惶恐道。“嵐綾姿親自確認過了,是她們賣出去的信物之一。”
“呵”白王笑的爽朗,威壓卻更加沉重。“這對兄妹年歲不大,城府閱歷倒是深不可測。來我尋歡會,是做了萬全的準備,連那萬分之一被我發現身份的機會都抹殺的干干凈凈呢。先是身邊有一個空間挪移的高手直接離開,還有一個能毀掉茱萸花簇雪定首針的機關術大家,并且還聰明到去買嵐家綾羅的信物只剩下那滴精血了。”
樊狐身體陡然一僵,久久十分低聲地說“已經仔細查了很多遍,沒有一個奧醫可以查到這精血的主人,甚至,連血緣都無法查清。”
“呵呵。”她仿佛早已料到這樣的結局,倒是笑呵呵地,“一個能隨便將闐魚這樣的至寶拿出來賣掉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會讓你們查到她是誰呢那可是連我的清越都怕是不能與之為敵的闐魚,連我都只是有幸曾在兒時見過那么一眼。”她說到這里,喟嘆都壓抑不住她呼之欲出的狂喜。
緩緩地,她平靜了一下心情,慵懶地撫摸著那巨獸的皮毛,說道“不過沒關系。不論她是真想來買東西,還是她有別的什么目的,于我而言,都欣欣冉冉。我素來最喜歡的,就是聰明人。尤其是聰明又好看的小姑娘”
“那滋味真是天上難尋,地上也難見。”白王的笑聲,久久回蕩在這空空蕩蕩的宮殿里,如枯樹上盤亙了千年的老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