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玉瑯深深地看著墓幺幺,似要仔細地將她完全看穿。“可否敢問一句貴子究竟多大了呢”
“不可以。”她果斷說道,眉頭皺起,揉著肚子說“我餓了。你要是請我吃點好吃的喝點好酒,我可能會告訴你也不一定。”
“額”他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的樣子。“實際上如果貴子很想見我族人的話,我可以帶貴子去熱鬧一些的地方去品嘗我天狐族的美味。但是我私心覺得眼下這敏感境地,貴子怕不會喜歡熱鬧。所以,我隨身帶的,倒是只有一些薄酒了。”
“那算了。”她有些懊惱的噘了噘嘴,摸了下儲物戒指,從里頭掏出了一張黑漆酒幾,又掏出來一盒又一盒的梨木食盒擺上去。“還好我聰明,早早帶了。”
狐玉瑯看著她打開一個又一個盒子,梅花肘子,羅燕粉蒸肉然后一臉復雜的說道“貴子你儲物戒指里放這個,就不怕放壞嗎”
她大氣的擺了擺手,“我儲物戒指里有好多冰,用不完。”說到這,她的眼神突然黯了一下。這些冰,還是那時候強迫染霜做的,他做了很多,能用上很久很久了。
狐玉瑯敏感的察覺到她的停頓,有些疑惑“怎么了”
“沒事,來坐。”她大氣的拍著自己旁邊的位置。
狐玉瑯有些猶豫的走到桌子旁邊,卻沒有坐下。這桌幾太矮,以他的身高,用椅子肯定不行,可席地坐著也太失禮太不像話了吧。
正這么想著呢,她冷不丁拽著他的袖子,嘲道“剛才是誰說人生苦短,能有幾次隨性而發這就架子端上了”
他怔了怔,隨即豁然笑道,“是我愚人自擾,讓貴子見笑了。”他撩起長衫,跪坐了下來,板板正正的,態端體雅。
墓幺幺瞥他一眼,“你有火靈對吧”
“哈哈哈哈。”墓幺幺差點沒把眼淚笑出來了,她歪著腦袋倚在自己單腿上,另一只腳還在水里晃蕩。“你這個笑話我能笑上一整年。”
狐玉瑯看著她放肆的笑容,表情并沒有太大變化。可是還是沉默了下去,直到很久,他緩緩說道“已經好幾百年沒有人敢這么嘲笑我了。”他仿佛回憶著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沒有想。“我自己聽著,都像是一個笑話。”
他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一個東西來,在手里來回的摩挲著。
墓幺幺眼尖著看到那東西的模樣,倒是好奇了“這是什么暗器丹藥”
“呵,暗器不是的。”他嘴唇微微勾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拿著那小金屬球在她眼前晃了一下。“這是凡人童年的玩具,叫彈珠。”
“王爺涉獵真廣,見識淵博。”
彈珠金屬的色澤早已被磨的暗啞無光,可狐玉瑯溫柔的落在那彈珠上的眼神,卻是閃閃發光的。
“這是我好朋友的。他母親,是個非常非常了不起的凡人。”他這樣說著,“我從小不在父母的身邊,多數都是他母親照顧我。”
這是墓幺幺并沒有見到過狐玉瑯這樣一面的狀態。
拋棄了虛偽的辭藻,有的,只是平鋪直敘簡簡單單的一字一句。每一個字好像都凝聚了他很多想說的話,小心翼翼的樣子。
小心的,有些脆弱。
這讓她瞬間警覺了起來。
不論他說的這個朋友和他的母親是誰,都是狐玉瑯從未暴露給任何人的脆弱。如果能抓住這個機會,她暗暗想著,于是語氣也放的平和而誘導起來;“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