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幺幺雙手抱著染霜,看起來極為不便也非常不耐煩地抬頭說道“回家既然你們都出現在這里,那不就是說明我沒事了可以回家了,不對嗎”
“對對對,貴子真是好眼力。”席深苦笑不已,心道貴子你沒看到人家兩家為了你都快打起來了嗎你就把這個爛攤子丟給我合適嗎但是又不能真說,只能當沒看到墓幺幺的黑臉,笑呵呵地又攔,“這些日子里,疏紅苑查清此事和您一點關系都沒有,圣帝就下旨洗刷了貴子您和染霜公子的冤屈。這不,剛領旨,我就趕緊來接貴子了。咳,長公主和十三公主也惦念著貴子,一聽到這喜事,趕緊差人來接您過去,要給您壓壓驚洗洗晦氣。”
“您看”他湊到墓幺幺跟前。他說這半天,萱兒和藺雀歌已經快步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墓幺幺,我姑姑說讓你陪她下棋呢,跟我走吧。”萱兒拽著墓幺幺的的右胳膊就走。
“等下墓貴子,十三公主邀請您赴宴的。”藺雀歌心系染霜的情況,也顧不得別的了,一把拽住了墓幺幺的左胳膊。
好樣的,懷里還抱著個巨沉的染霜,左右兩邊胳膊被人朝兩邊拽。
漸漸的,這萱兒和藺雀歌感情把別人的胳膊當拔河了,倆人你來我往,拽得是不亦樂乎。
墓幺幺臉黑的跟鍋底似的,太陽穴突突的跳,眼看就要發飆
一聲尖細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僵局。
“馭月圣帝有諭,請墓貴子與染霜公子移步一嬋天。”
這下,眾人紛紛行禮之后,皆是面面相覷。
圣帝讓她去一嬋天那里不是圣帝所在嗎
墓幺幺面上不露聲色,可心里卻在盤算著刺客一事之后,她被設計陷害至承軒祠。前一刻還是個帶罪之人,剛出來,就成了長公主和十三公主不主動爭搶的紅人。現在,就連圣帝也準備攙和一腳
難道,他們知道了染霜受了長流云的傳承破曉劍
不對啊,長流云明明說過,他在破曉劍上做了一些東西,就算是圣帝也看不出來染霜有破曉劍和破曉劍法。雖然圣帝或許會猜到她進到流云碑里會得到一些好處,但是長流云說了,只要不是破曉劍和破曉劍法,圣帝都不會看在眼里。
那么,如果不是為了破曉劍
這父女三人,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呢
冷酒,枯草,荒墳。
人生還可以有這樣的奇妙。
她偏頭看著身旁坐著的虛影和自己敬仰的前輩,坐在他的墳前,徹夜暢談。
這樣的場景,她或許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
長流云攬住她的肩,大笑且歌,狂詩唱吟。縱然他記憶只剩下片段,可哪怕只是這些殘缺的碎片,也已經輝煌耀眼,驚心動魄。
忽然,他們四周的地面隆隆作響。
墓幺幺轉頭看到四周的墳墓在不斷的朝下塌陷。
長流云踉蹌著站了起來,身體已近乎完全透明了。
完全融入染霜無柄劍的破曉劍已再不能人語,發出高亢的金鳴,趴伏在地上的蟲母也附和著哀叫連連。
她跟著站了起來,走到了躺在地上的染霜身旁。
他斂袖垂目,一片宋玉情懷,十分衛郎清瘦。
“問前度桃花,劉郎能記,花復認郎否”
“嘆一笑論劍,清狂顧曲,此會幾時又”
他吟唱著舊詩,往日榮光,皆已消亡。
“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嘗一嘗人世的熱包子呢。”
一句話,一道光。
一口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