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酒,枯草,荒墳。
人生還可以有這樣的奇妙。
她偏頭看著身旁坐著的虛影和自己敬仰的前輩,坐在他的墳前,徹夜暢談。
這樣的場景,她或許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
長流云攬住她的肩,大笑且歌,狂詩唱吟。縱然他記憶只剩下片段,可哪怕只是這些殘缺的碎片,也已經輝煌耀眼,驚心動魄。
忽然,他們四周的地面隆隆作響。
墓幺幺轉頭看到四周的墳墓在不斷的朝下塌陷。
長流云踉蹌著站了起來,身體已近乎完全透明了。
完全融入染霜無柄劍的破曉劍已再不能人語,發出高亢的金鳴,趴伏在地上的蟲母也附和著哀叫連連。
她跟著站了起來,走到了躺在地上的染霜身旁。
他斂袖垂目,一片宋玉情懷,十分衛郎清瘦。
“問前度桃花,劉郎能記,花復認郎否”
“嘆一笑論劍,清狂顧曲,此會幾時又”
他吟唱著舊詩,往日榮光,皆已消亡。
“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嘗一嘗人世的熱包子呢。”
一句話,一道光。
一口劍。
一個天下第一。
生與輝煌,死與驕狂,離去,卻安詳。
轟隆隆
墓幺幺從染霜身上直起身來,還沒抬頭,先警覺的攥緊了手。
四周有人。
煙塵漸漸散去,她看到對面的人,手里的生滅力漸漸消散下去。
“他們出來了”
“染霜”
“哼,墓幺幺,沒死啊”
幾聲不同情緒的喚,倒是讓她的笑容有些復雜了一些。
藺雀歌慌里慌張地就想沖到他們面前,結果身子卻被出現的一團火球擋在了面前。萱兒冷冷第睨著她說“藺姑娘,你這是準備搶嗎”
“我”藺雀歌著急不已,看著墓幺幺懷里的染霜昏迷不醒的樣子,更是心焦,“萱兒公主,十三公主讓我來請墓貴子去如霰宮赴宴,怎么還能搶呢”
“哦可我姑姑要我帶墓幺幺去瀾滄宮里下棋。”萱兒挑釁地看著藺雀歌。
萱兒身后的侍衛上前一步,稍露劍鋒,攔在了藺雀歌身后的那些侍衛面前,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
“咳。”這時,從劍鋒之間走出來一個瘦高個來,正是宮里的靜夜衛總司席深。“萱兒公主,藺貴子,今天本來是大喜的一天,有話好好說,不要傷了和氣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他正耐心規勸著,余光卻突然瞥到對面的情景,愣了一下隨即趕忙快步追了上去。
“哎哎哎墓貴子,你上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