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陷害我一次,我陷害你一次。”藺雀歌的話音落下,已是越過墓幺幺身旁,走到門邊,轉過臉看著她,“咱們之間,算是恩怨兩清。”
說罷,也不等墓幺幺回應,已是推開了門。
房間里,兩個侍奉的小丫鬟見到來人了,低頭端著剛換好的藥水走了出來,向門外的墓幺幺行禮退下。
藺雀歌坐在了床邊,絲毫不避諱地一把抓起了染霜的手緊緊攥住,看著他虛弱的模樣,因為心痛連聲音都帶著梨花帶雨的哭腔,楚楚可憐的。“染霜,染霜,是我。”
染霜此時沒有帶面具,額中間的傷痕用清顏丹已修飾的完美無痕。虛弱,將他素來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冷驅散了不少,半闔的眼眸里,被顫動的羽睫柔去了冰冷的劍意。他另外一只手伸了出來,輕輕地撫上了藺雀歌的側臉。
輕輕地,墓幺幺在他們身后關上了門,并未停留的離開。
“主人”他失神的喃喃。
藺雀歌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就恢復如常“是我。”
染霜聽清她的聲音,晃神清醒過來,瞬間抽開手猛然要起身來,可奈何身子仿佛散架一樣的痛讓他一聲冷嘶趴在了床邊。
藺雀歌慌忙去扶他,被他毫不留情地打開手。“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主人呢”
“我本來是要來救你的,可是墓幺幺一直攔著不讓我見你。”她泫然欲泣,“好了,我帶你走,十三公主那邊答應幫你請最好的奧醫看身體的。”
“不用。”他十分冷漠。
“可是霸相府里根本不拿你當回事啊你都出來這么久了,一直在昏迷著,結果墓幺幺連找個奧醫都不給你找就兩個丫鬟在這里伺候你,能有什么用說起來,你為什么會看起來這么虛弱而墓幺幺反而生龍活虎的”藺雀歌仿佛抓到了什么關鍵的東西,抓著染霜的手腕,語氣急重。“你是不是又為了保護墓幺幺自己受了傷”
染霜掙脫她的手,“不是。”
“不是”藺雀歌提高了音調,諷刺地看著染霜。“墓幺幺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藥值得你這樣對她”她猛地站了起來,抬起手臂指著門外,“說來說去,不都是墓幺幺害的你你一開始要不是給她寫那種信,疏紅苑怎么能抓住你的把柄把你關起來”
藺雀歌氣急之下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染霜打斷了她的話“等下。”
“哪種信”他突然抬起頭來,眸里睨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冷光。“你怎會知道是哪種信”
“”藺雀歌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她極為不自然地避開他咄咄的視線,還在強撐著說“你給她寫的還能是什么信”
染霜扶著床柱站了起來,有些蹣跚地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藺雀歌“無論是什么信,我從來沒有給你看過。”
“我問你,是不是你嫁禍的主人”
她朝后退了兩步,有些倉皇失措的樣子。可染霜哪里會如她意,抬手攥住了她的肩,一把將她推到了墻上。他的眼睛還是那樣擁有致命的美麗,然而此時里面她的影子,看起來脆弱地像是一個要隨時被他撕裂的紙片那樣無足輕重。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你一個堂堂青藤埅靈,為什么對她這樣忠心耿耿她為你做了什么值得你這樣對她”藺雀歌的眼睛里不停地涌出淚水來,像是一朵被暴風肆虐過的白芍那樣無助可憐。“那我呢我為你坑害了我的父親,害的我門派一朝失勢,現在淪落到在十三公主身邊當一個下賤的奴婢我為了你做了這么多,你有沒有把對墓幺幺的好分哪怕一點點給我”
“啊染霜我問你,你有沒有你沒有”不食人間煙火的冰清玉潔,沉魚落雁的絕色容顏,此時因為欲絕的背痛和長久壓抑的痛苦,滔滔宣泄成扭曲而猙獰的另一個人。藺雀歌一把扯掉自己的面紗,指著自己的臉,“你告訴我,我哪里不如她我哪里不如墓幺幺你要這么對我”
“我對你到底算是什么她是你的主人,我算是什么是一把傘嗎下雨了拿我遮風擋雨,天晴了就把我扔到角落里落灰”眼淚不停地涌出,她憤怒地用手拍著染霜的肩膀,“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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