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霜掙脫她的手,“不是。”
“不是”藺雀歌提高了音調,諷刺地看著染霜。“墓幺幺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藥值得你這樣對她”她猛地站了起來,抬起手臂指著門外,“說來說去,不都是墓幺幺害的你你一開始要不是給她寫那種信,疏紅苑怎么能抓住你的把柄把你關起來”
藺雀歌氣急之下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染霜打斷了她的話“等下。”
“哪種信”他突然抬起頭來,眸里睨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冷光。“你怎會知道是哪種信”
“”藺雀歌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她極為不自然地避開他咄咄的視線,還在強撐著說“你給她寫的還能是什么信”
染霜扶著床柱站了起來,有些蹣跚地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藺雀歌“無論是什么信,我從來沒有給你看過。”
“我問你,是不是你嫁禍的主人”
她朝后退了兩步,有些倉皇失措的樣子。可染霜哪里會如她意,抬手攥住了她的肩,一把將她推到了墻上。他的眼睛還是那樣擁有致命的美麗,然而此時里面她的影子,看起來脆弱地像是一個要隨時被他撕裂的紙片那樣無足輕重。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你一個堂堂青藤埅靈,為什么對她這樣忠心耿耿她為你做了什么值得你這樣對她”藺雀歌的眼睛里不停地涌出淚水來,像是一朵被暴風肆虐過的白芍那樣無助可憐。“那我呢我為你坑害了我的父親,害的我門派一朝失勢,現在淪落到在十三公主身邊當一個下賤的奴婢我為了你做了這么多,你有沒有把對墓幺幺的好分哪怕一點點給我”
“啊染霜我問你,你有沒有你沒有”不食人間煙火的冰清玉潔,沉魚落雁的絕色容顏,此時因為欲絕的背痛和長久壓抑的痛苦,滔滔宣泄成扭曲而猙獰的另一個人。藺雀歌一把扯掉自己的面紗,指著自己的臉,“你告訴我,我哪里不如她我哪里不如墓幺幺你要這么對我”
“我對你到底算是什么她是你的主人,我算是什么是一把傘嗎下雨了拿我遮風擋雨,天晴了就把我扔到角落里落灰”眼淚不停地涌出,她憤怒地用手拍著染霜的肩膀,“憑什么”
一更。
前去夜曇海一事,倒是沒有墓幺幺想象的那樣隱秘。一大早,長公主就差人送來不少東西,并且,還讓萱兒公主親自登門來送。
墓幺幺把人全部支開,萱兒這才放松了表情,難得語氣和緩“姑姑讓我轉告你,此番前行,必定兇險有七分。”
“有勞長公主關心了。”墓幺幺放下手里的玉碟,說道。
萱兒有些認真地看著她,“而機運,則有三分。姑姑說,會在瀾滄宮,等著你的好消息,一旦喜事成,夜曇海自會有人為你錦上添花。”
墓幺幺怎會不知道長公主這番話是什么意思。
很快,長公主所暗示的三分“機運”在萱兒剛走沒有多久,就到了霸相府。
“墓貴子,染霜呢”眼前這位已經被長公主釘成了眼中釘的“機運”藺雀歌,顯然絲毫沒有一點危機感的自覺,剛入門見到墓幺幺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墓幺幺望著她面紗下清澈的眼睛,說道“隨我來吧。”
眼看就要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一路都沉默不語的藺雀歌很突兀地說道“對不起。”
“藺貴子這話要把我說糊涂了。”墓幺幺沒有停下來。
藺雀歌的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染霜身上的信,是我趁他不在的時候偷偷放進去的。”
墓幺幺放在門上的手一下頓住了,語氣微微上揚。“為什么要告訴我。”
“做出這樣的事情已經很卑鄙了,如果我還當著你的面說謊,我就沒有辦法面對染霜。”藺雀歌的眼神有些暗淡的陰影,憔悴仍不失高冷。“我不能這樣做。”
“哦。”墓幺幺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