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認定這不過是人們編造的一個噱頭罷了,直到那日高山之巔,她執扇而往浴血而歸,萬人空巷為她頌一曲鴻殤,我作為一個過客站在山下,久久不能言語。”他出神地看著她的眼睛,仿佛要從那雙眼睛里看透她全部的靈魂。“黑扇,白衣,赤血。她提著那魔頭的人頭,對所有人說有我,你們今后再也不用懼怕任何人。自大狂妄,目中無人,就連那天她背后的落日夕陽,都被她生生壓下去三分顏色。”
“后來我想通了,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一個像她這樣只為別人而活的傻子也不足為奇。”他笑了起來,輕輕望她而來,“你說如果今天躺在這石頭下的是她,她會怎么做”
青山不語,殘照當門。他眸底深深,以目光斂她側影,似秋夜露涼,零亂寒螀靜賦予。
墓幺幺攥著灃天神尺默默念著一些符文,連睫毛都不曾顫過一分,緊緊地抿著唇,那架勢根本一個字也不會說。
他仿早料到如此“我不貪奢會如她一般有人會為我頌一曲鴻殤,只是如今已很知足。”
從不知道那個震懾八方的大爵爺,也會露出如斯溫柔的表情“走吧。”
她惡狠狠地抬起眼睛“我不。”手下一狠,灃天神尺在雷霆之下兇光大漲,霹靂啪啦涌出一段符文射到陣石之上,然而陣石不但沒有任何變化,反而反芻出劇烈的黃光,瞬間把她擊飛出去。
“別再試了,沒用的。”弗羽王隼看著她臉頰上再次多出兩道傷來,眼里傷痛不言而喻。
就在這時,地面開始不斷的震顫,海水似煮開的水不停地翻滾著巨浪。
“灃尺劈天陣已經啟動了。”弗羽王隼喃喃說道,轉過頭來看著還在用灃天神尺努力的墓幺幺“快走吧,再不走我們兩個誰也走不了了。”
她根本不停手,手里的灃天神尺比剛才還要爆發出更加劇烈的符文來。
“墓幺幺”弗羽王隼吼她。
“怎么”她不得不抬起眼睛看他。
“你看著我,認認真真聽我說。”他用眼神解釋著自己所欲,她亦看懂,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枯骨一樣的手。
“我弗羽王隼一百三十四年歲,父母雙亡,僅一幼弟。不是光明磊落之人,也不曾做過大奸大惡之事。享盡榮華富貴,也忍過剝膚之痛。不敢自稱英雄豪杰,但至少一世無愧。瞻前興我族邦,顧后忌虎豹豺狼。生定金戈鐵馬颯撻天下,死應青松扶碑琳瑯覆骨。陰間走上一遭,我也無愧弗羽家祠碑宗訓。你說的沒錯,我弗羽家就像是這些黑齒鷹,手足父母,皆為累贅。兒女情長,微不足道。直到”
“我遇見了你。”他笑得那仰朗朗,雙眸里隱隱光華逐浪而往。“別誤會,我依然沒有改變看法,兒女情長依然是微不足道的,女人對我來說,更不足掛齒。”
“但是”他看著她,很安靜地樣子。“你不是兒女情長。”
“你是我妻。”
“此生不待,那便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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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