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墓幺幺不到萬不得已,是一百個不愿意用這個。因為真的很痛苦不說,用挪骨之后的暈眩和嘔吐感是最要命的。她當時苦練這門功夫的時候,天知道熬了多久才能成功完成一次把自己整個身體的骨頭挪平從狹窄的縫隙中流出去。而且她需要花費大概一個時辰的功夫,才能完成。而王師傅則可以面不改色的在一個時辰內,完成大約六次挪骨。
千方百計繞開了弗羽家的陣法出來之后,墓幺幺扶著樹劇烈的嘔吐了很久,才從儲物戒指里掏出瑚皮面具仔細戴在臉上,把簪子插入發髻,又將胸針帶在了胸口,輕輕點了那蜻蜓的翅膀。
良久,那蜻蜓胸針才傳出來一個聲音,有些意外“珊妁姑娘”
“嗯”墓幺幺已換了珊妁的聲音,聽起來分外的軟糯。“我想見你一面。”
“你按下胸針的眼睛,它會帶你來我這里。”男人難掩輕笑。
墓幺幺按了下蜻蜓的眼睛,于是在她眼前出現一份清晰的地圖。
狐玉瑯給出的地址有些遠,沒有隨行符又不敢瞬移,就算用飛雁步也花了一些功夫才到夜曇郡北郊的這處宅落里。
到了門口,門外候著的侍衛見到她胸口的胸針,就萬分恭謹的引導著她一路穿過回廊,來到了一處房外。
“珊妁姑娘,眼下小王爺還有貴客,煩請您稍等。”那侍衛說道。
而墓幺幺輕輕點了頭,忽然感覺到了什么氣息,轉頭一看,果然在對面的房間門外的長廊之下,站著一個渾身黑衣的男人。
男人也察覺到她的視線,轉過臉來。他臉上帶著精致的錦鑾面具,并不能掩去他雙眸至極的莽莽深邃。他只是稍稍瞥了她一眼,沒有任何反應就再次回過頭去,冰冰冷冷地站在那,四周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可怕寒氣。
墓幺幺收回了視線,走進了房內找了椅子坐下。
染霜啊。
她稍稍抿了抿唇,從上次那荒唐一事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在她的面前出現過。染霜并沒有見過自己這副模樣,所以認不出自己是正常。
只是如果染霜在這里,那么現在在狐玉瑯房間里和他見面的是哪位貴客,仿佛已不言而喻。
雖然隱隱,她并不想這樣去想。
但是
砰地一下
對面的房間門被猛然打開。
從里面幾乎是沖出來一個女人,狐玉瑯緊緊地抓著她的胳膊,還試圖在做最后的挽留。不愧是灃尺大陸最美的女人,就連生氣,也是那般銷魂生姿。
藺雀歌狠狠地甩開狐玉瑯的手,直接撲到了染霜的身上,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我們走。”
狐玉瑯再次伸出手想要去攔藺雀歌“藺貴子,我真的沒有騙你。”
“我不想聽你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干脆就下地獄好了”藺雀歌哭腔很重,強行拉著染霜朝前走,“染霜我們走。”
染霜沒有反抗,任憑藺雀歌將他拽走。
墓幺幺靜靜地坐在屋內看著外面的一切,還隨手捏了一顆不知名的小果子放在了嘴里,緩緩地咀嚼著。
驟雨更急,明明可以片塵不染,如今默佇不語的男人,渾身澆了透徹。激烈的雨氣在他周身凝出一身烏蒙,他垂頭輕輕用手捂住眼睛,笑了起來,似寸草不生的荒山之上的銀裝素裹。
驀地,冰涼的雨水忽然停了下來。
他緩緩側過身來,看見身后的嬌小少女在他身后撐著傘。為了給站在臺階上的他打傘,她不得不踮起腳尖來,像是荷塘里的小小荷苞。
“撐傘一次,靈石一千。”她撅著嘴,稚氣的臉上一臉陽光。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