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隱隱,她并不想這樣去想。
但是
砰地一下
對面的房間門被猛然打開。
從里面幾乎是沖出來一個女人,狐玉瑯緊緊地抓著她的胳膊,還試圖在做最后的挽留。不愧是灃尺大陸最美的女人,就連生氣,也是那般銷魂生姿。
藺雀歌狠狠地甩開狐玉瑯的手,直接撲到了染霜的身上,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我們走。”
狐玉瑯再次伸出手想要去攔藺雀歌“藺貴子,我真的沒有騙你。”
“我不想聽你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干脆就下地獄好了”藺雀歌哭腔很重,強行拉著染霜朝前走,“染霜我們走。”
染霜沒有反抗,任憑藺雀歌將他拽走。
墓幺幺靜靜地坐在屋內看著外面的一切,還隨手捏了一顆不知名的小果子放在了嘴里,緩緩地咀嚼著。
驟雨更急,明明可以片塵不染,如今默佇不語的男人,渾身澆了透徹。激烈的雨氣在他周身凝出一身烏蒙,他垂頭輕輕用手捂住眼睛,笑了起來,似寸草不生的荒山之上的銀裝素裹。
驀地,冰涼的雨水忽然停了下來。
他緩緩側過身來,看見身后的嬌小少女在他身后撐著傘。為了給站在臺階上的他打傘,她不得不踮起腳尖來,像是荷塘里的小小荷苞。
“撐傘一次,靈石一千。”她撅著嘴,稚氣的臉上一臉陽光。
一更。
半個月,毀掉藺雀歌。
這是眼前對她來說比較重要的一件事情
可是墓幺幺此時想的并不是這個,她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閉門不出好幾天了。隨著很多謎題的解開,更多的謎團和復雜的陰謀隨之顯現。
長公主,十三公主奪嫡,可圣帝還活著。
所以,長公主要采取最極端的方式來逼圣帝退位,或者更絕,直接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對于那個長公主來說,好像殺掉誰都是正常的。
而十三公主
應熙景。
景兒。
與之而來的就是另外一個人,應懷瑾,圣帝同父異母的兄弟,景兒的小叔叔。
啪嚓一聲脆響,她才回過神來,手中的筆不知何時已被捏成了碎片,木刺深深地刺入到了手里。
墓幺幺吐納了好久才能將一片空白的心緒平靜下來,不行,再繼續這樣空想的話,她就是在坐以待斃。眼下這情勢之中,她就像是一個睜眼瞎,什么實質性的東西也沒有抓到。她需要情報,可王師傅和李師傅現在都在弗羽家,疏紅苑在夜曇郡新任的奉事何余一定不會如愿給自己想要的情報。疏紅苑這路子走不通,弗羽王隼這幾天說是家族事務多也不能見面,而弗羽哲說來奇怪,從弗羽家換了長老會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過,本來還打算讓他幫自己帶個人進來,這下看來也是做不到了。
想來想去,整個夜曇郡唯一能給自己情報的,只剩下一個人。
倘不是萬般無奈,不是情勢緊急
墓幺幺打開了面前的妝奩,從最上面一層絨布里取出一枚玲花簪子,一枚蜻蜓胸針。
在疏紅苑王李師父的輪流的監視之下,要想易容出去,可以說幾乎是絕無可能。墓幺幺也能沉得住氣,來回觀察了很久,終于讓她在一個暴雨的日子里找到了機會。本來暴雨黑夜四周環境就會亂得多,不知何故,這夜應該是發生了什么事情,王師傅和李師傅都不在自己院外,雖然監視的人手多了一倍,但是對她來說已經是有了極大的機會。
她屏息凝神走到了窗邊,卻并不打開窗戶,暴雨天開窗傻子也知道她有問題了。只見她手放在瑄窗之下的鏤空縫隙里,忍住劇痛,手臂上的骨頭肉眼可見的開始扭動,直到整只手臂都變成了一灘薄薄的皮肉從瑄窗中的縫隙流到了外面。
這正是王師傅的獨門絕學,挪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