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接了這個任務我并沒有要求你做到這個地步,你也有足夠的理由可以拒絕。”囚野夫望著她手腕上的枷鎖。
“我剛加入凈博羅,還沒有得到長公主足夠的信任。此時拒絕,難免會引起她的疑心,徒生是非。”墓幺幺平靜地回答。
“不是因為她許了你,要將對你父親下手導致陸炳身死的罪魁禍首交給你”
“不是。”她淡淡地說了句,“如果毫無要求或者答應得太快,長公主說不定還會懷疑我急功近利別有用心,這樣答應下來,只是順水推舟。”
囚野夫看她許久,笑了笑,“不愧是霸相調教出來的女兒,所以你要怎么辦管忠手下八萬精兵,高手親衛數百,他自己也是六化后期,可不是你說殺就殺的小耗子小螞蟻。更何況,應予煌為什么要殺管忠你應該心知肚明。作為修篁的立場來說,當然不可能讓管忠死。你雖入了凈博羅,可別忘記你還是修篁的一員,要知道,這世上可是沒有兩全之法的。”
她當然知道長公主為什么要管忠死。
眼下齒鷹谷有懷嬋閣的核心弟子坐鎮閣主夕生的超階大陣,雖說不比封疆大陣的威力,但是好歹也是超越了十階大陣以上的超階大陣,看眼下這情景,荒人大軍要想沖破還得花費一些時日。
至于到底要花多久時間,沒有人能確定下來。
所以長公主坐不住了。
她的目的就是要荒人入侵灃尺大陸,越快越好。眼下十九公主藺雀歌已瘋喪失了奪權的能力,那能和她一爭高下的只有現在在夜曇郡的十三公主。荒人來得越快,夜曇郡的準備越不充分,勝利的可能性也就越大,那自然而然長公主的勝算越大。但是眼下荒人大軍竟然被該死的夕生給生生拖在了齒鷹谷,這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所以她只能對御尺橋出手了
管忠手里有八萬龍襄軍鎮守御尺橋,這只曾經跟隨這當年馭月圣帝征戰過天下的精銳部隊,對管忠以及圣帝是忠心不二。管忠如果死了,他手下的龍驤軍群龍無首,短時間一定會成為一盤散沙,大大喪失戰力。
那時,就是荒人趁亂踏上御尺橋進攻灃尺大陸的最佳時機。
她默默的擦罷了口脂,將軟巾放下,這才開口說道,“這世上有沒有兩全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有。”
“哦”囚野夫眼瞳里熠熠盛輝,眉邊三片紫羽閃閃發光,似一只美到發光的妖孽。
“兩全法需要兩邊都幫我才行。凈博羅給了我幫助,那自然少不了修篁的幫忙。”墓幺幺總算望向了蟲鏡內。
“凈博羅了什么你又想讓修篁怎么幫你。”囚野夫說道。
“凈博羅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我送到御尺橋上,長公主還想給我幫手來著,讓我拒絕了。你也知道,凈博羅的幫手一定是用來監視我更多。”她輕輕說道,“所以我需要修篁的人手,高手。”
“你要人倒是可以。”囚野夫了然說道,“但是,你要面對的是一整只裝備精良的精銳軍隊和數百四化以上的高手。修篁不可能,也絕不會為了你一個任務而可以對抗這么些人的人手,這不現實。”
“我不需要那么多人。”她笑了一下。“我只要一個人。”
“”囚野夫稍稍一怔,“一個人”
“狐玉瑯。”
“”囚野夫的表情著實有些奇怪,他稍稍歪了下頭,手指百無聊賴地戳滾著蟲珠。“你想要和狐玉瑯一起去上御尺橋,從八萬精兵里取其將首級且不說這聽起來就是天方夜譚,就說修篁,我,是不可能讓你殺管忠的。”
“你信我嗎”她突然打斷了他,側目靜靜地盯著他。“囚野夫。”
“我自然是信的。”他稍稍一頓,平靜的回答。
“撒謊,你根本不信我。”墓幺幺笑了起來,“所以我不會告訴你我到底要狐玉瑯和我一起去御尺橋做什么,我只告訴你一件事,你想不到的,你信不起的,我能做到。”
他愣了一下,沉默了下去。
墓幺幺手背撐起在下頜,眉目完成月牙,淺笑道“你不相信我沒關系,但是你可以相信你自己的眼光。”
她舌尖輕輕掠過齒貝,狡黠的靈光凝入那雙深翠的眸,似成云成霧的螢火蟲照亮了整個夜潮。
“我是你選的人。”
“你的人。”
一時的失神,極為短促,也極為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