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半個呼吸的時間都不夠,但是也足夠讓囚野夫錯愕。
他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你發現沒。”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很完美。掀起睫時,眸光寸許里朝云奕奕,“你仿佛對小王爺情有獨鐘。”
“”墓幺幺愣了一下,隨即像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你在逗我嗎只是修篁里眼下我認識的靠譜的,只有他了。”
“看來我很不靠譜呢。”可能是她的錯覺,這時囚野夫奕奕的朝云淺眸里,莫名看來一片烏云密布。
“當然不是,你這意思,我能使喚你”她突然抓住了重點,偏執方面的。
“膽子不小呢。”他一笑。
“呵呵呵。”她干笑。
“明天狐玉瑯會在定海門正門下等你。”囚野夫似乎有些乏了,手背撐在臉頰上,看著她卸去妝容的臉。說來奇怪,墓幺幺這張臉,是化妝之后反而會顯得年紀小稚嫩,卸妝之后,那猩紅的唇和眼角的蛇圖騰顯得她格外的妖冶冷清。“說起來,你不覺得這倒是個好機會”
“什么機會”她沒聽懂。
“告訴狐玉瑯你就是珊妁姑娘的機會”囚野夫說道,“難得兩人這樣重逢,不如一次坦誠交代,也省的我總是給你圓場,也免得小王爺相思難解”
“不要。”她拒絕的極為干脆果斷,“上御尺橋是大事,告訴他真相之后難免又生出一堆事端,延誤時機。”
“唔,這樣嗎。”他點了點頭,仿佛沒有看見墓幺幺一時眼神的躲閃。
那就算是這樣好了。
囚野夫最后的一句沒有說出口的話,同被他關掉的蟲珠一起消失在了風里。
“為什么接了這個任務我并沒有要求你做到這個地步,你也有足夠的理由可以拒絕。”囚野夫望著她手腕上的枷鎖。
“我剛加入凈博羅,還沒有得到長公主足夠的信任。此時拒絕,難免會引起她的疑心,徒生是非。”墓幺幺平靜地回答。
“不是因為她許了你,要將對你父親下手導致陸炳身死的罪魁禍首交給你”
“不是。”她淡淡地說了句,“如果毫無要求或者答應得太快,長公主說不定還會懷疑我急功近利別有用心,這樣答應下來,只是順水推舟。”
囚野夫看她許久,笑了笑,“不愧是霸相調教出來的女兒,所以你要怎么辦管忠手下八萬精兵,高手親衛數百,他自己也是六化后期,可不是你說殺就殺的小耗子小螞蟻。更何況,應予煌為什么要殺管忠你應該心知肚明。作為修篁的立場來說,當然不可能讓管忠死。你雖入了凈博羅,可別忘記你還是修篁的一員,要知道,這世上可是沒有兩全之法的。”
她當然知道長公主為什么要管忠死。
眼下齒鷹谷有懷嬋閣的核心弟子坐鎮閣主夕生的超階大陣,雖說不比封疆大陣的威力,但是好歹也是超越了十階大陣以上的超階大陣,看眼下這情景,荒人大軍要想沖破還得花費一些時日。
至于到底要花多久時間,沒有人能確定下來。
所以長公主坐不住了。
她的目的就是要荒人入侵灃尺大陸,越快越好。眼下十九公主藺雀歌已瘋喪失了奪權的能力,那能和她一爭高下的只有現在在夜曇郡的十三公主。荒人來得越快,夜曇郡的準備越不充分,勝利的可能性也就越大,那自然而然長公主的勝算越大。但是眼下荒人大軍竟然被該死的夕生給生生拖在了齒鷹谷,這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所以她只能對御尺橋出手了
管忠手里有八萬龍襄軍鎮守御尺橋,這只曾經跟隨這當年馭月圣帝征戰過天下的精銳部隊,對管忠以及圣帝是忠心不二。管忠如果死了,他手下的龍驤軍群龍無首,短時間一定會成為一盤散沙,大大喪失戰力。
那時,就是荒人趁亂踏上御尺橋進攻灃尺大陸的最佳時機。
她默默的擦罷了口脂,將軟巾放下,這才開口說道,“這世上有沒有兩全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有。”
“哦”囚野夫眼瞳里熠熠盛輝,眉邊三片紫羽閃閃發光,似一只美到發光的妖孽。
“兩全法需要兩邊都幫我才行。凈博羅給了我幫助,那自然少不了修篁的幫忙。”墓幺幺總算望向了蟲鏡內。
“凈博羅了什么你又想讓修篁怎么幫你。”囚野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