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用想回去之后,王師傅是將她好一通教訓。她也不吱聲,難得的聽話。正訓了一半,那邊李師傅在門外咳了幾聲,帳外梼杌衛將軍蔣安青領著參事姜措走了進來。
看他們的臉色格外的不好,墓幺幺便知他們來的目的了。
“荒人大軍此時在距御尺橋海下不到十里,半個時辰左右應該就會攻來。果然如我們所料,是沖著帥塔而去。”
“是嗎。”王師傅反應很是平淡。“那眼下基本沒我們什么事情,便按照之前定的方案各自固防,不要讓荒人從我們這類趁虛而入就行了。”
“是”蔣安青爽快應聲。
“等下。”墓幺幺此時卻攔住了準備朝外走的蔣安青,“第一波荒人的突襲是怎樣的情況有多少荒人是什么樣的荒人,可否目測到統帥的位置又是什么樣的陣型此時都打起來了,應該有詳細情報了吧”
“這”蔣安青一愣,本能地先看了看王師傅,見他沒有說話才回答,“我們梼杌衛距離帥塔的位置算是最遠,少說也得有四十幾里的距離。而且眼下息烽將軍他們協商的不是要求各個軍隊各自固防,守好自己的陣眼就好所以”
“所以你們連派人去帥塔那邊詢下情報都沒有”
“”蔣安青沒有否認。
“御尺橋大陣五個陣眼,丟一則全丟,你們不是不知道就算你們之前的方案是各自固防,可萬一帥塔先丟你們又哪里來的各自固防”墓幺幺走到沙盤旁邊,指著御尺橋的五個陣眼模型。
蔣安青遲疑了一下望向身旁的參事姜措,姜措接過話上前一步行禮解釋說“是這個道理沒錯,可是我們梼杌衛不但是距離帥塔最遠的一支軍隊,擅自出動去援助帥塔那邊,其一有擅自出兵之嫌,又易有違背軍令之責。于情于理,我梼杌衛都應按兵不動才是眼下最好的應對方式。”
墓幺幺抬頭掃了他們一眼,說“兩位都是疏紅苑出身吧”
兩人一愣,姜措答“沒錯,是疏紅苑出身。我是九司出身,蔣將軍比我早一屆,三司出身。”
“那我就挺奇怪了。”她說道,“兩位疏紅苑出身的精英,怎能把老本都忘了”
“這”
“我們疏紅苑的命根子是什么”她根本不管蔣安青和姜措,而是看向王師傅自問自答,“是情報。”
“”
“疏紅苑所立不過短短幾十年,可卻足以讓整個灃尺大陸都為之膽怯。不是因為我爹可怕,也不是因為疏紅苑的人各個心狠手辣六親不認。而是因為我們有整個灃尺大陸最全的情報,掌握著這世間最晦暗的隱秘,了解世人最真實的恐懼。我們是氏族過窗的風,我們是庶民瓦缸的老鼠,是他們文武百官硯里的墨,尊者高人月下的影。”她徐徐說道,態度并不急也不怒,聲音也很平緩。可稍一抬眼,注視著蔣安青和姜措的那碧波瀲滟的眸間,卻莫名讓人心里發寒。“然而兩位精英,今天竟如此淡定地告訴我,你們根本不知道有關我們敵人的情報。不但如此,你們找出了挺多理由,告訴我不用去收集他們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