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人根本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么。
仿佛眼前是一本詭異的書卷,而剛才還囂張至極的恰其莫仿佛是上一頁書頁里靜止不動的照影,只是憑那男人一箭,便將它輕描淡寫的翻到了另一頁。
這一頁書紙上,沒有恰其莫。
有的是轟隆轟隆爆炸起來,漫天飛舞在整個帥塔四周的無數碎片。
綠血似瓢潑大雨,在御尺橋大陣的隔離之下,懸空籠罩了整個帥塔,和無數的荒人尸體碎塊滾滾落下,砸在了海里。
兩聲鷹戾
持弓的帥將,站在一只黑齒鷹王身上,飛舞在半空之中,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爾爾海底一根爛木頭,也敢貪染我疆之沃土。”
“眾將士聽令”
他手一揚,接住一根從天而降的巨大利鰲,像碾碎一粒米那樣將它瞬間碾成了齏粉。他站在鷹背身上,遙遙一指身后大陣屏障外的那些猙獰可怕的荒人們,微瞇起眼睛睥著煌煌的殺意。
“殺”
一字而已,可不但澆滅了眾多將士心里萌生的恐懼,如那星星之火,一人有聲和,輕易地燎起整個戰意怯怯的大軍,殺意如巨浪滾滾潮涌。
平白損失了一名將軍之后,荒人大軍的進攻非但沒有退意,反而比剛才更加來勢洶洶。各式各樣奇怪的兇獸飛躍出海面,完全是自殺式襲擊用身體瘋狂地沖擊著御尺橋。有防御大陣的保護和加持,龍襄軍將士們的反擊更加勇猛,那些自殺式襲擊的荒人不但沒有占得了便宜,到后來根本連御尺橋大陣都碰不上就已經被將士們的法器轟成了渣滓。但是,將軍和參事們心里和明鏡一樣,這初贏的兆頭并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因為誰也不清楚,這無邊無盡深不見底的夜曇海之下,到底有多少荒人大軍。
也更因為
“水穴和風穴現在都已開始不穩。”一名負責維護御尺橋大陣的懷嬋閣弟子萬分焦急地稟報道,“師傅他們已經在加緊修繕,可是”他有些膽顫地抬頭偷偷瞄了一眼弗羽王隼,小聲道,“御尺橋咒印再不祭出,怕是早晚會崩塌。屆時,此處陣眼瞬間就會坍塌,整個御尺橋大陣就會危在旦夕。”
“還有多少時間。”弗羽王隼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這不好說。”這弟子有些為難,但還是咬牙說道,“最多七日,水穴和風穴便會崩塌。”
“你們都聽到了,有什么想法,說出來聽聽。”在那弟子離開之后,弗羽王隼打破了賬內的死寂。
一片死寂。
幾個將士和參事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第一個開口。
最后還是今夜一直在外帥兵的房澤,干脆利落地站出來率先開了口“總帥,屬下是在座諸位里駐扎御尺橋算是最久的一代了。我見過無數次荒人進軍意欲侵犯我大隆,可是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的。”
“嗯”
“之前這幾百年里,荒人的進攻都是毫無章法可言,完全是亂打一通就被御尺橋大陣給鎮壓了下去。可是這次,想必總帥也看出來了,荒人大軍的每一次進攻都有條不紊,循序漸進,攻勢緩急計算的清楚分明。所以此次荒人侵犯,定有極為善用兵法的頭領在。大軍先行,良將當領陣,可至今為止,我們除了見到那個樹人,根本沒有見到一個能說得上領兵的將才。而如今這些全是自殺式襲擊的攻勢,看似兇猛,實際上應該只有兩個目的。第一,是試探。第二”他停頓了一下,似自己也知道自己這些話有多么的不可思議,
“他們要用無數荒人的性命,來摧毀御尺橋大陣。一個人無論是多么強大,他的攻擊和防守也都有極限的。陣法也不例外,御尺橋雖然是上古神陣,但是既然是陣法,它的攻擊和防守都是有一個極限值在的。而眼下咒印下落不明,御尺橋大陣威力大幅度削弱不說,它的攻擊和防衛極限也會相應地跌到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步。剛才懷嬋閣那弟子也說了,照荒人這樣無窮無盡靠堆尸體來消耗御尺橋的效能,御尺橋大陣很快就會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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