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么不答應”
“因為我知道你不想。”他回答得很淡定。“你現在只是以為你很想罷了。”他頓了一下,“你只是一時覺得可以為了我拋棄你的恨意。”
他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臉來面對著自己,“可你后半生要怎樣度過就這樣為了我一走了之,委屈求全爵爺我得多窩囊,讓你活的如此難過委屈”
“我不想看你委屈。”
“你這個人”墓幺幺望著他的眼睛,眼角莫名地有些酸澀,最后一不做二不休怒道,“圣帝是鐵了心想讓你死在御尺橋上”
弗羽王隼一丁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相反他平靜地有些讓人害怕。“所以呢我離開御尺橋,圣帝就不殺我了我走了,他不但會天涯海角的追殺我,還會屠了我弗羽滿族。”
“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來還要當這個統帥”
“正是因為知道,我才一定要來,我才一定要當這個統帥。”他松開她,“他要殺我的方法無非就三種。一,借荒人之手殺我。二,借內奸殺我。三,借這場戰爭的輸贏來殺我。輸了,統帥之罪,名正言順。贏了,封疆大陣損毀、弗羽家與荒人暗中勾結、戰爭死了那么多人,以及,功高蓋主,重重理由總能要了我腦袋。”
“你知道有內奸不這個不是重點”她此時明顯很是氣惱,有些咄咄,“既然你如此了若指掌,為何還要執迷不悟”
弗羽王隼站了起來,負手走到沙盤旁邊,指著那泱泱海水和整個大疆。“所以我要他殺不了我,我要他有一千種方法,一萬種理由來殺我,也奈何不了。”
他執起一個旗子,放在了夜曇郡與外郡接壤的魂歸谷地界。“此役結束,夜曇郡再也不是郡。”
aot我等這種忘恩負義的宵小鼠輩王八蛋,能來干什么”墓幺幺抬起眼來,笑吟吟的,“當然是來看熱鬧的。”
“”弗羽王隼一愣,隨即想起來自己剛才說的話來,低頭親了一口她的額頭,有些訕訕,“我這口無遮攔,你要打要罰隨你,你別和我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還得受罪。”
她扭過頭不說話。
“娘子親親媳婦大寶貝兒幺幺小可愛”
“滾蛋”她被惡心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回頭錘了他兩下。
倆人沒正經的鬧了一會,要不是墓幺幺實在受不住他無休止的膩歪打住了他,還不知道要膩上多久了。
“你為什么要來”弗羽王隼正了顏色問道。
“我為什么不來”她反問。
“這里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他忍不住蹙起眉來,“前些日子你受的這身傷還沒好利索就來這種地方瞎蹦跶什么你以為你是秋前螞蚱能蹦一年呢”
“這處陣眼下面幾千里的海水里,埋伏了不知道數千數萬的荒人,和我們之前在齒鷹谷遇見的陣仗完全不同。”見她不語,他神色稍稍緩和一點可依然很嚴肅,“這可是戰場,實打實的戰場。在這種地方,人命最賤。所有人都像那風里燒著的燭,稍微那么一顫,轉瞬就會消散。”
墓幺幺打斷了他的話,“我上的戰場,不比你少。”
弗羽王隼剛想反駁可是想起什么來,頃刻就啞然。
“我比你更清楚戰爭是什么,戰場是什么,也比你更明白這里有多么的危險。”她倒是并不在意,平靜地注視著他的雙眼,“所以我才會來,所以我才一定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