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清楚她眼睛里的堅定,也看懂了她平靜里暗涌的情愫。一時間,復雜的各種心緒涌上心頭,他嘆了口氣,再次擁緊了她。“你真是這世上拔了尖的傻瓜。”
“和十三公主硬碰硬,你比我傻得還有名有號。”她駁道。
“哈哈。”他笑起來,牽起她的手放在嘴邊,垂目道,“沒想到連乙乙都不敢來救我,你卻敢來。”
“”她看得出他隱藏的失落,沉默了許久突然張嘴說了一句“我們走吧。”
弗羽王隼身體一僵,抬起頭來,錯愕和不解“走去哪”
“不管去哪。”墓幺幺也不知道自己是得了什么失心瘋,脫口而出所有的言語,與滿腹心機背道而馳,可話語還是如同脫韁的野馬奔騰而出。“不管去哪,我們走吧,就我們兩個。”
他的表情很是奇怪,先是久久地怔住,像是癔癥了那樣直直地盯著她,好半天嘴角才緩緩勾起,語氣極為毋定而歡喜。“你是認真的。”
她恍惚回過神來,慌忙避開他那直接的目光,沉默了下去。
可是讓她并沒有料到的是,弗羽王隼并極其不符合他個性的并沒有追問也沒有刨根問底,而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像是反而在替她找臺階。“別瞎想了。”
“”墓幺幺咬牙,“我沒瞎想,你就不想和我一起走”
“想。”他很肯定。
“那你為什么不答應”
“因為我知道你不想。”他回答得很淡定。“你現在只是以為你很想罷了。”他頓了一下,“你只是一時覺得可以為了我拋棄你的恨意。”
他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臉來面對著自己,“可你后半生要怎樣度過就這樣為了我一走了之,委屈求全爵爺我得多窩囊,讓你活的如此難過委屈”
“我不想看你委屈。”
“你這個人”墓幺幺望著他的眼睛,眼角莫名地有些酸澀,最后一不做二不休怒道,“圣帝是鐵了心想讓你死在御尺橋上”
弗羽王隼一丁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相反他平靜地有些讓人害怕。“所以呢我離開御尺橋,圣帝就不殺我了我走了,他不但會天涯海角的追殺我,還會屠了我弗羽滿族。”
“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來還要當這個統帥”
“正是因為知道,我才一定要來,我才一定要當這個統帥。”他松開她,“他要殺我的方法無非就三種。一,借荒人之手殺我。二,借內奸殺我。三,借這場戰爭的輸贏來殺我。輸了,統帥之罪,名正言順。贏了,封疆大陣損毀、弗羽家與荒人暗中勾結、戰爭死了那么多人,以及,功高蓋主,重重理由總能要了我腦袋。”
“你知道有內奸不這個不是重點”她此時明顯很是氣惱,有些咄咄,“既然你如此了若指掌,為何還要執迷不悟”
弗羽王隼站了起來,負手走到沙盤旁邊,指著那泱泱海水和整個大疆。“所以我要他殺不了我,我要他有一千種方法,一萬種理由來殺我,也奈何不了。”
他執起一個旗子,放在了夜曇郡與外郡接壤的魂歸谷地界。“此役結束,夜曇郡再也不是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