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可汪若戟并沒有著急亦沒有逼問她,而是看著她說道“關于你的命元神魄,你不要著急,大管家和二管家都去在想辦法,李師傅和王師傅在你旁邊不會讓你出現問題的。還有,盡量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命元神魄的事情,包括弗羽王隼。”
“嗯。”她點了點頭。
“我知道這些日子你過得格外辛苦,但是你別擔心,很快就過去了。”
“爹,一直以來,謝謝你了。”
“沒關系。”他說道。
“我知道你不會放著染霜不管,肯定會通知東瑤山的人去救他,可我還是不冷靜沖你發火,對不起。”
“嘖”他似笑非笑地,“你不過是命元神魄變了樣子罷了,怎么連人都換了嗎把我那個幺幺怎么了”
“沒有”墓幺幺收回視線,搖頭。“告訴蕙枝嬤嬤和大管家二管家我也想她們了好了,不說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不等汪若戟回復,她就二話不說就把鏡子扣倒在了桌子上,關掉了虛幻的投影。
這端,汪若戟看著黑掉的鏡子,連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而他身后等了很久的潤明走了出來,匆忙給他換上了一壺新茶,又給他斟滿,端起來讓他趕緊了喝了下去。
“你能瞞著她多久呢以幺幺那個眼神,早就看穿了你,你為什么還要死犟著不讓她看見呢”潤明一邊給他拍著后背,一邊埋怨道。
“我沒瞞著她,這種小事沒有說的必要。”喝了熱茶,汪若戟看樣子好受了不少,“大管家什么時候能回來”
“后日。”
“東西帶回來了嗎”
“帶回來了。”
“不能再拖了。”汪若戟放下茶杯,看著窗外冷冷的七月,“讓大管家不用回霸相府,把東西送給輕瑤,讓輕瑤直接送到幺幺那里。”
“這未免太冒險了吧”潤明有些急了,“現在就給幺幺的話,戮北侯還在橋上,他一定會察覺到的。”
“我相信幺幺。”汪若戟輕輕吹開一抹茶氣,不知想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情,嘴角溫柔的上揚。“就算他兮風能察覺到又如何呢,到了那時候也晚了。”
而這端。
王師傅來拿鏡子的時候,墓幺幺突然說道“王師傅,我爹的左手什么時候斷的。”
他一下就僵住了,好半天支支吾吾。
“我爹他從來不喝冷茶。”她抬起頭來,看著他說,“他一直在用右手倒茶,端茶杯。發現從壺里倒出來的那是最后一杯茶之后,他就一直很吝嗇的在喝著,直到那茶變冷,他也沒有站起來端壺去換一杯。”
這種虛幻的投影,生滅力是無法穿透的,所以她并不能用生滅力觀察到汪若戟的身體情況。但是沒有生滅力,不代表她的眼神不好,更不代表她不了解汪若戟。
“是不是陸三管家出事的那次,受的傷”
王師傅見怎么也瞞不過去了,最終點了點頭。“你可千萬別讓公子發現你知道了,不然公子一定會發脾氣的。公子他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我們任何一個人告訴你這事,一直說這是小事。可是你都不知道,沿著胳膊肘那個地方齊齊被斬斷了,斷掉的胳膊也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毀成了渣滓,請了奧醫來看,也說了,就算丹祖親自來醫也無力回天了。”
“我知道。”她點了點頭,“謝謝。”
“幺幺,雖然我告訴你了,但是公子不告訴你自然有他的打算,所以你不要把這個事情當成一個負擔。”
“好啦王師傅我沒事,我要休息了,你快走”
趕走了王師傅,墓幺幺的臉色并沒有她表現的那么好。她咳了一下,吐出了一口黑血在手中的黑色手帕上。
仙妒花雖然沒有再狂暴下去,可是之前她那般不要命的透支著仙妒花,已經讓體內的生滅力暴走。暴走的生滅力如同一只饑餓到極限的猛獸,不停地想要去吞掉噬仙妒花,所以她才會差點走火入魔。
她打開手上的白龜魂印,吸收了一些魂力,可是卻猶如滴水般根本解不了她體內生滅力的饑渴。
咬牙堅持了很久,最后還是迫不得已地打開了戒指,從里面拿出一瓶白魂瓶來。
“沒有沾在你手上的血,就不算你殺的人嗎”
噩夢里心魔的嘶吼再次炸裂在耳朵里
墓幺幺遲疑著,崩潰著,可是可是她更加揮之不去的,是之前鏡子里汪若戟蒼白的臉色。
從第一次得到生滅力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他本來就如同她一樣,茍延殘喘的偷生,她一直都知道,可卻一直都無視了這個問題。
如果,如果她在這里被生滅力吞掉了仙妒花,那她日后絕對再無找到第二個命元神魄的可能了。
“不信你看著吧,你所有愛的人,所有愛你的人,他們的下場,絕對會比我更慘”
不,我不信,我不要
就這一次。
就這最后一次。
熬過這一次,她就再也不吃這些東西了。
她不是怪物。
她能行的。
她這樣自言自語。
拿起了白魂瓶,一仰頭,喝了下去。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