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時候,淳晟竟已經幫她綰好了發,高高盤起的云敪,干練利落,顯得她有些瘦的臉上圓潤了很多,同時也不會妨礙她帶上頭盔。
“昭兒小的時候,我經常給她梳頭。可都說小孩子是有靈性的,她稍微大了之后,可能就本能的感覺到我對她并沒有多少喜愛,就不怎么與我親近了。”他稍稍彎下腰來,幫她選了一個錦帶系緊,又拿了一條鑲嵌朱紅色梼杌徽璽的黑色緞帶當成抹額,為她綰在前髻上,英氣逼人。“想想挺虧欠昭兒的,所以昭兒任性蠻橫,也怪我,你就不要再計較她之前對不住你的地方了,成不”
他彎腰的時候,脖子里的項鏈露了出來,一條金線,穿過一個普普通通桃核做的兔子。
“小朋友小知己”
這樣壯碩魁梧的漢子在背后這種語氣,竟有些蹩腳的可愛。
她忍不住唇角勾了個笑容,愉悅地回過頭來看他,“我和紅昭的事早就兩清了,怎能還計較我小侄女的事”
“昭兒要是知道你平白高了她一個輩分,一定會很生氣的。”
“那我倒是更有興趣了。”
“我說你這小朋友怎么這么就這么愿惹人嫌呢”淳晟搖了搖頭。“倒是真讓我好奇這弗羽王隼怕不是瞎了狗眼。”
墓幺幺就笑,“嘖,就這么想讓弗羽王隼當你女婿啊。”
“你這話說的,誰還和錢過不去嗎”他攔住墓幺幺正在染口脂的手,從妝奩里重新拿出一個淺金色的口脂,竟手把手地幫她壓在唇上。
那淺金色的口脂本就是調色用的,被他拿線筆輕輕點在她的唇珠上,更襯得那雙紅唇飽滿欲滴,顏色搭得也比單純的猩紅要有氣勢的多。“之前封疆大陣那些事我也都知道,可反正現在人人都知道你在御尺橋上了,圣帝這幾天應該就會知道。作為一個戴罪之人非但沒有被關起來好好的反省,還到了御尺橋上整這么大一出,說嚴重一點,你們疏紅苑這是將圣帝當傻子耍呢,啪啪打圣帝的臉以圣帝的性子,嘖嘖,這會臉色怕是要青成銅。”
“不過”淳晟放下手里的東西,靠在梳妝臺上低頭看著她,“圣帝就是此時再怎樣生氣都不關我們事了。現在首要任務是將荒人按到水里去,更何況荒人還包圍著御尺橋呢,圣帝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專門派人來抓你回去受審服刑吧,就算問罪,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他笑著說道,“反正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不如破罐子破摔,干干脆脆地原形畢露,闖他一個天翻地覆好了。你鬧得越大,立功越大,圣帝越沒拿你沒辦法。”
淳晟走到一旁衣架上拿起外衣為她披上,“而你若真打贏了這場戰爭,圣帝就是把刀子朝肚子里吞,也得笑瞇瞇得給你加官進爵。這樣想來,你成了梼杌衛的統領雖然讓人震驚,可也是情理之中。這霸相爺為了你,可真是煞費苦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