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是在半夜生的。
墓幺幺素來淺眠,震耳欲聾的鼓號明鏑聲雖不在耳邊炸起,也催得人心臟都會漏了半拍。她一個翻身坐起,抓起外衣隨便一披,就沖了出去。
“除了三個陣石的位置,現在整個帥塔的三邊,都被不明數目不明實力的強悍荒人所襲擊。三邊戍守不利,死傷慘重,目前無法估算。”
墓幺幺人還沒走進議事廳,在門口就先聽到了令兵的急切且慌亂的稟報。
該來的還是來了。
所預料到最糟糕的情況,總是會發生的。
她順手抬起手將披散的長發系成一個高馬尾,走到了眾人之中。
或許是情況太過糟糕,以至于大家看見她來也沒有太大的反應,更多的人臉上是一種迷茫和不知所措。
“總帥,三個陣石的布軍無法調動,無法前往三邊支援防御”一個將軍指著軍事圖,憂心忡忡,“三個陣石下的荒人精銳攻勢也加劇了,應該是配合此次偷襲所準備的。而我們之前中毒的士兵如此之多,三個陣石都失了最少三到四個個陣線,如果抽出人手去三邊,怕是十條陣線撐不了多久都要崩潰。”
“我們人手真的不夠了。”
“墓貴子所帶來的救兵和我們龍襄軍加起來,也只能保衛住三個陣石。可三邊上更危險,那只是最低標準的防御水平,根本抵不住荒人這種進攻的如果三邊破了一條邊,荒人大軍也能長驅直入”有人附和道。
沒錯,情況大家都懂。
可是在如今人手乏力的情況下,他們除了眼睜睜看著帥塔破掉,無能為力。
難得見弗羽王隼眉頭深鎖的樣子,他許久抬起頭來,淡道,“并不是完全無能為力。”
眾人一愣時。
墓幺幺卻快步走到弗羽王隼身旁非常自然的站定了,按住了他的手指,阻止了他想說的話。她給了弗羽王隼一個你相信我的眼神,說道,“大家先不要著急,先各自去回到自己的布軍上,防衛住三個陣石。至于三邊,交給我來。”
“這”
“不能吧”
“就算是貴子,也未免太過托大了吧”
“貴子,那是三邊,你能分身”
眾人驚愕同時,更多的是面面相覷。
蔣安青打斷了這些人的議論,“那屬下這就去了,祝貴子武運昌隆。”
一時間,眾將士也只能停下議論,行禮告退。
“我不同意。”冷冰冰扔下三個字的,是弗羽王隼。
“幺幺,你又要胡來”一臉憤怒且目里恨不能噴火的,是白韞玉。
“不愧是墓貴子,英勇無雙。”抱臂靠在墻上,一臉笑意的是狐玉瑯。
墓幺幺甩了甩頭發,朝他們微微一笑,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用飛雁步。
三個男人,表情是一個比一個精彩。
“墓幺幺,老子這次抓住你非得把你腿打斷了關在房里”弗羽王隼一把捏碎了面前的軍事圖,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墓幺幺你他媽的瘋子給我回來啊”氣到抓狂的白韞玉還不忘記扭頭罵弗羽王隼,“你敢打斷幺幺的腿,我就先斷了你的手”說完,自己也用瞬移消失在了原地。
議事廳里轉瞬剩下了一個人。
狐玉瑯嘆了口氣,捏了捏肩膀,治了一天病號都沒讓他感到腦袋疼,這會是真真的腦袋突突的疼。
可弗羽王隼和白韞玉找到墓幺幺的時候,她正站在帥塔戰垛最高的地方上,望著戰垛之下的荒人和士兵們。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墓幺幺感覺到他們的氣息在身后,“的確,就算是我,既不能分身,也不是九華仙,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阻止三邊三個方向的荒人大軍,更何況這些根本不是大軍。”
她的語氣聽起來很奇怪。
白韞玉和弗羽王隼神識一探,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海面上出現了一道奇景。
圍繞著帥塔出現了一個蜘蛛網一樣的東西,將黑色的海水割成一塊塊的水島。十條主脈絡從帥塔十方延展開來,編織成結,再隔水成網。這些發光的白色蛛網,仔細看清楚,才發現是海水凝成的。
更令人震撼的是
這些水線,每一條線都沖躍千米之高,幾乎比帥塔根本矮不了多少。被月光一照射之后,反射成了通體白潤。這些海水形成的蛛線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道寬闊的水幕,將帥塔團團包圍在中間。從這些水幕之中不斷沖出荒人來,沒有了那么高的距離,荒人們輕松地就跳上了帥塔,一路廝殺進人族士兵之中。
而更讓人在意的是,這些荒人明顯不同于普通的荒人。
他們的體型更小,更敏銳,甚至根本不吃人,只是為了獵殺而殺人,純粹就是精心培養的殺人機器。一個這樣的荒人,就能殺掉一整只小隊的人族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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