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先生。”年輕書生先開了口。
“瑾云世弟。”老先生回道,他掀起眼來看向年輕書生,輕輕一笑,“可真是叫我好等,足等了你四天。”
年輕書生不是別人,正是狐玉瑯的其中一個分身。
而老先生,則是經過仔細喬裝打扮的霸相府二管家潤明。
當然,一旁那四個鏢師自也不是什么鏢師了,而是潤明的貼身護衛。
如潤明所說,四日里每次在珀韻小榭唱苜芍贈這個曲兒時,潤明都會來這里等著。
狐玉瑯避開潤明的話,轉而將桌上的茶盞一翻,端起茶壺為斟瞞了兩杯茶,恭敬地遞給潤明一杯。“那也不及府上貴人,四日也不見親來。”
潤明不見反應,“貴人為何不能來,瑾云世弟應心知肚明。世弟你將那窺寰蝶置入我府上如此之久,我府上還有什么秘密能瞞過你”
狐玉瑯垂目吹去茶盞里的茶氣,沒有一點被捉贓的覺悟,怡然笑道,“不過刁蟲小計爾,瞞不過貴府諸般手段,時間地點人物全落于心胸,哪能讓小子我得了半點便宜。”
兩個人輕言淡語地說了這么一番話,其中蘊藏了多少刀光劍影,也已刀來劍去的過了多少招。
那信中前兩句“不逢琢心處,悠揚遠蝶來。”
世上能當得琢心二字的,只有霸相府琢心苑。
至于遠蝶。
說的便是,同這信一同送回的這枚“窺寰蝶”了。
還記得,那時霸相府為墓幺幺辦的唯一一場云絲會,曾邀請了狐素如。而在狐素如去之前,狐玉瑯曾為狐素如親手帶過一只蝴蝶簪子。那蝴蝶發簪,其實大有玄機,其上就駐了這么一只窺寰蝶,是狐玉瑯從時蛻府里得到的一件奇物,能隱藏成普通蝴蝶,窺視它周遭約么百米范圍內的一切事物,供得狐玉瑯暗中觀察。
狐素如回來之后,那簪子上的窺寰蝶便留在了霸相府。
這些年月里,狐玉瑯借著這窺寰蝶沒少從霸相府里得到情報。他原本以為自己做得完美無缺,直至四日前,有人將那窺寰蝶送還給了他。
他才知道,大概從一開始,霸相府就知道了這東西的存在。
不然,他怎么可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與霸相府的人見面。
“欲共苜芍間,珀枝滿園花飛。”
現在整個隆天都氣氛緊張,圣帝的耳目到處都是,各大家族各大派系勢力紛雜其中,魚龍混目,這水渾成了泥潭。稍微有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更何況是現在處在風口浪尖上的霸相府和天狐族。
這兩派勢力若要接觸了,那又得引起多少多大的波瀾可想知。
所以,這霸相府的人邀他天狐族的小王爺去共什么事,能選怎么地
當然得選沒有人能看出來猜得到的地方,還得最好魚龍混雜熱鬧鼎沸之地。還有什么地方,能比九百井陌更適合可九百井陌里頭,也是各方勢力混雜之地,你保不準哪家不起眼的小店背后就站著哪個虎狼之族。
所以,又得沒有什么勢力,沒有什么背景,還得熱鬧不起眼。
再把這句詩挑出來,九百井陌里,唱苜芍贈這曲兒的,也就只有珀韻小榭了。
珀韻小榭,的確沒有什么背景,就是個游走戲班,完美的符合了他們的要求。
雖從那詩上第一時間就明白了見面的時間地點,可狐玉瑯還是沒有選擇第一天就與潤明見面。目的很簡單,他就是想看看霸相府到底懷著怎樣的目的,為了這個目的能有多少耐心,又能放下多少架子。
而最為直觀的方法。
就是看他們霸相府有多少耐心,能等多久。
于是,狐玉瑯耗了潤明四天。
四天,已經足夠讓狐玉瑯得到很好的答案
霸相府已放下了足夠的身段,已放足了耐心。
潤明呵呵一笑,“世弟寬心即好,我來,并非為了追究此事。”
狐玉瑯的手指微微一頓。
果然如他所料。
霸相府將窺寰蝶送還給他,并不是威脅,而是為了求和。
將窺寰蝶放在霸相府監視霸相府一舉一動,換言之和宣戰其實沒有任何區別了,但是就這樣的大事,素來行事狠辣霸道的霸相府竟然決定忍了。
這就意味著,霸相府這次不但有求于他,還是有大事求他。
二更。
還有人記得嗎,當時云絲會那一段,我埋了這么一個伏筆
其實我之前還埋了很多伏筆,以后都會穿起來的
畢竟我是一個有伏筆記錄的人,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