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和郡主說話呢”那人裝腔作勢地吼了一句。
墓幺幺攥住手中的柵欄垂下頭去,繁復的發釵流蘇垂下,將她眼前昏暗的視線隱成一片旖旎不真切的光。她拿出圣帝給她的那枚戒指,遞了出去。
說來奇怪,那鐵柵在感知到那戒指上的符文時,竟慢慢隱退了下去,自動吞沒了她手中的戒指。
頃刻,那戒指里擺出幾樣東西。
一盤五花肉,兩顆橘子,一本書。
隨著鐵柵上的符文閃爍,這些東西瞬間消失在了她的面前進入了眼前的牢內。
“這是圣帝要我帶給你的東西,他說這是償恩于你。”
“哈。”汪若戟發出一個短促的笑音,已完全看懂了。
“然后他要我,還仇于你。”
“咳咳”汪若戟終是壓不住咳,劇喘了兩下,“墓幺幺。”
“嗯。”她極小的應了一聲。
“不用徒做虛偽,徒生留戀。父女一場,今日”他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已恩斷且意絕。”
汪若戟平日里說話并沒有什么口音,素來軟語腔潤。此時仍是那樣溫玉般的語調,但字字銳如針芒,傷人心扉。
仿佛眼中墜了千斤的重量,墓幺幺怎樣也生不出一絲力氣看向眼前的牢房里哪怕一眼。
她忍不住彎下腰來,額頭貼近了那鐵柵欄,那姿勢像是努力著想要靠入一個人的懷中。
“爹。”
混雜的什么情緒滾入喉中,“父女一場,明日,我送您。”
“好。”
他答。
墓幺幺許久松開手,毫無留戀地轉身就走。
翠眸中澄澈定寧,干凈異常,像是經歷一場暴雨沖洗過的靄靄叢林,莽深難尋人跡。
她并不可能看見,牢中的那個男人笑著靠上了墻壁,喃喃地將他壓在齒縫中的最后兩個字說完。
好女兒。
這才是我的好女兒。
甫愾樓那兩人一路隨著天狐族的車輦將她送到雩芳谷陣外,在她下了輦轎后。其中一人畢恭畢敬地上前,“墓郡主,明日午時,蟾桂宮外蔽焱臺外,陛下等您。”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