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宴果然繼續說道,“奴家只是很好奇一事。”
“講。”
“奴家這面紗,是為了遮丑。那您呢您來我這尋人,又藏頭遮面,又為了什么”十宴的手輕撫過自己的面紗,仰起脖頸,青色的血管在肌膚上微凸的弧度,都是懾人的。
客人頑石般不為所動,“同你一般,為了遮丑。”
“有趣。”十宴咯咯笑了起來,“那您遮這丑,是身份敏感的丑,還是尋仇的丑”
“都不是。”客人亦笑了,“我遮何丑,與你無關。你重英堂做的是買賣,我買你賣,天經地義。”
“可我若不賣呢。”十宴翹起腿來,搭到桌幾上。
“雖說大隆不避諱男風,但能在圣帝眼皮子下面做這門生意,還能做到如此這般神神秘秘,于暗處風生水起。不說渾水摸魚,倒應斷然是背后魚龍在側,有貴人助。”那客人緩緩坐直了身體,儀態優雅萬分,輕輕落下手來撫摸著自己手上一枚儲物戒指,“你不想賣”
他復而又笑了,不同于剛才的笑聲,這會輕笑,倒像是冬天里刮著冰凌的的烈風了。“那使你以后都做不成買賣,無論是你,還是你重英堂后面的貴人,都攔不住我的。”
“口氣很大啊。”十宴笑的更魅了,“看來在這大隆地界上,爺也是位響當當的人物了。”
“不至于。”客人淡道。
“人,來過。”十宴吐出一口氣來,“來過的意思便是,她現在已經不在我這了。”似乎知道客人接下來就要問什么,他很是干脆利落地一口氣說完,“我沒必要騙你,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毫無恩怨,沒必要為了一個陌生人來惹上您這尊能讓我做不成買賣的神。”
“萍水相逢”客人說道,“她為何要來這里,找你萍水相逢”
十宴聳了聳肩,“她只是聽聞我這里美人多,來尋歡作樂罷了。我又不認識她,只告訴她我們這重英堂不做女人生意,只接男客,她便無趣走了。我不會記錯也不會認錯,雖說想來我重英堂作樂的女人不是沒有,但有一雙綠眸的,只有她。”
“你”
“爺。”十宴再次打斷了客人,“我們重英堂是做買賣的,來的都是爺,賞吃口飯的也是爺,只要進了這重英堂的大門,就是貓狗雞鴨,只要給錢,都是爺。但,進這門前,出了門后,您是哪位爺,哪條道上的祖宗孫子,和我們沒半分關系。您看,您想買的,我也為您破格賣了,就別再為難我了,成”
那客人默默望著十宴一會,從手上摘下一個儲物戒指放在桌上,站起身來。“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什么。”
“她,還好嗎”
“”十宴怔了一下,旋即恢復了笑容,說道,“好。”
那客人也不知到底聽清沒,頭也不回地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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